甚至被下属豁出命救了,还他妈有心情泡茶喝。
天气炎热,快腐坏的尸体无法运回,家属也无法第一时间赶来。在当地火化后,萧泽作为队长和朋友,把陈风的骨灰带回了本市。
近一个月的外出考察,家里的地面桌面都蒙了层灰,萧泽在陈家帮忙料理完后事才回来,一点收拾打扫的力气都没有了。
扯了块干净的床单铺上床,他倒头就睡。手臂上的伤口一直没处理,已经有些炎,他浑不在意,没几分钟就进入了梦乡。
窗外天亮又天黑,等又要天亮时,萧泽才醒。他迷瞪了片刻,然后起身去包里翻出了记本电脑。噼噼啪啪一通敲打,毫无停顿地写了份辞职申请。
忽然不想干了,没劲。
高薪厚禄但是有点恶心,那就不他妈要了。
书房里的打印机叫唤起来,萧泽觉得那动静格外悦耳,不像在海边撒骨灰时的风浪声,总叫人眼红。他彻底醒了盹儿,把规规矩矩的三居室打扫干净,又洗澡换了衣服,去单位前还绕路洗了趟车。
刚进研究院的大门,看门师傅打招呼:&1dquo;萧队来了,考察回来不是休两天假么?”
萧泽回道:&1dquo;我不干了。”
看门师傅乐呵呵的,以为他开玩笑。
驶进停车区域,萧泽熄火后握着方向盘摩挲了两下,用了好几年的车,貌似还有点稀薄的感情,但也就那么两三秒而已。
一路大步流星,他直奔办公室递了辞职报告,连句寒暄都懒得给。院长先是有些懵,随后问东问西地挽留,软的不行才来了硬的,直接给他办了休假,辞职申请被彻底驳回。
萧泽不欲纠缠,正好手机也响了,显示着&1dquo;姥姥”俩字,跟骂人似的。
&1dquo;喂?姥姥。”
&1dquo;你是不是回来啦,我昨天下飞机都夜里了,没顾上问你。”
&1dquo;你又去哪玩儿了?”
&1dquo;我去澳门赌了两把,把这月的退休金都输没了。”
萧泽拿上休假单走人,听着老太太在手机里叨叨,他家里没米没菜,干脆离开研究院后直接打车奔了一号博士宿舍。
博士楼的公寓是萧泽姥爷的,但是姥爷已经归西好多年了,只剩个不着调的姥姥。一梯一户,萧泽刚出电梯就听见了隐约的音乐声,开门进家,入眼就看见孟老太仰着头吊嗓。
空巢老人不是都抑郁么,这老太太怎么成天打了鸡血似的。
孟老太听见动静回了头,把音乐一关,接下来就要嘘寒问暖。萧泽心里门清,往沙上一坐,二话没说直接打开包拿出来三万块钱。
顺便嘱咐道:&1dquo;省着花。”
&1dquo;我知道我知道,下个月了退休金就还你。”孟老太把钱收好,&1dquo;我也没想到会输那么多,明明头几把还挺旺的,澳门这个伤心地,我以后可不去了。”
萧泽问:&1dquo;你不是跟团去泰国了吗?”
孟老太答:&1dquo;先去的泰国,我还看了跳脱衣舞,忒热闹了,下回你也去看看。”
萧泽无语道:&1dquo;你一个老太太看什么脱衣舞。”
&1dquo;男的能看,老太太不能看啊?”孟老太瞅瞅钟表,&1dquo;一个月没见,我瞧着你阴沉沉的,得喝两盅靓汤补补,晚上别走了。”
在博士楼睡了一宿,好汤好菜伺候着,萧泽放松了不少。但他一睡着就做梦,梦见出前点数,陈风站在最前面归置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