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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dquo;我打完你妈会内疚，但我打完林获会心疼。”贺冰绕过桌子来到林予面前，&1dquo;我完全把他当成了豆豆的替代品，把情感寄托在他身上，那一年多在精神病院里，我帮他摘山楂，陪他说话，他叫我贺大哥，冲我傻笑。”

  他注视着林予的眼睛：&1dquo;我这辈子已经完了，他这辈子也完了，我们就那么守着该多好。”

  他满目责怪&he11ip;&he11ip;甚至是恨意：&1dquo;为什么你偏偏要找来？”

  林予开始大口地喘息，怦怦狂跳的心脏隔着层薄膜撞击着他的神经，他紧扣住桌沿，指甲都嵌在划痕中：&1dquo;所以&he11ip;&he11ip;我带走豆豆，你才找来？”

  贺冰笑出皱纹与沧桑：&1dquo;是。”

  林予听到了这辈子最残忍的话。

  &1dquo;你以为我认你是因为惦记你，以为是想攀着你养老吗？以为我照顾豆豆是为了取得你的信任吗？”贺冰肿起指印的半边脸一笑就疼，可他笑得更舒展，&1dquo;小予，你太自作多情了。我找去是为了林获，在书店打杂也是为了林获，我照顾他是目的，照顾你才是捎带脚的。”

  林予耳中嗡嗡作响，贺冰却仍对着他说道：&1dquo;如果不认你，我迟早有离开的那一天，和你相认才能彻底留下守着豆豆。我从里到外从头至尾都不是为你。”

  &1dquo;我愧对你妈，下辈子还她，我伤害了豆豆，拿后半生照顾他。而对于你，我看一眼都烦，生下来是皱巴巴的一团时就烦，这阵子朝夕相处的接触更烦。”

  &1dquo;你的存在就是提醒我有多失败，我得不到所爱，和一个女人结婚生子。你生下来的时候小小的，像养不活，人贩子都不收，我只好便宜卖给了林木。”

  &1dquo;谁知道你本事那么大，生生克死他们夫妻俩，你可真晦气。你不是好奇吗？不是好奇当年出走时我为什么不认你吗？因为我早就当你死了。”

  &1dquo;谁知道你偏偏又要找来！阴魂不散&he11ip;&he11ip;你真是贱，抱养的便宜儿子，给人家当牛做马还不够，被赶出家门还惦记着送钱，还要照顾林获后半生！”

  贺冰眼中亮如白炽，燃着十足的恨意：&1dquo;却没想到你命好，遇见一个萧泽，没人阻挠没人背叛，让我这个亲生父亲都忍不住嫉妒。”

  林予再不敢看着贺冰，垂下目光却不知道看哪里，他兀自后退，背包都掉在地上。自顾自摇摇头，想否定对方说的话，可是字字句句都楔进了他脑中，楔进他的心脏，豁开一个大口子。

  贺冰爱而不得选择结婚，许如云都只是他泄工具，何况他这个碍眼的孩子。

  林予之前说过，他不甘心。

  他不相信自己的前半生那么难堪。

  可事实现在摆给他看，比想象中还要难堪百倍千倍。

  贺冰轻笑道：&1dquo;小予，你唯一的价值就是在林家照顾林获，让我认识他，抓着他的软肋。除此之外，我不想和你有任何瓜葛。”

  林予抬眸哭出来，难以置信与愤怒恨意交缠勒紧，使他透不过气，像那次堕入大海中，氧气不断抽离，只剩下濒死的挣扎。他捂住头弯下腰，用尽全力哭嚎起来。

  背包就在脚边，夹层的瑞士军刀摔出一角刀鞘。

  &1dquo;——贺冰，你杀了我妈妈！”

  他从背包夹层里抽出那把军刀，锋利的刀刃闪着光，他抬脚将贺冰踹倒在地，扑上去掐住贺冰的脖子，另一只手紧攥着军刀举起！

  贺冰涣散地看着他：&1dquo;我既然留言叫你来，就准备好坦白，准备好任何结果了。”

  林予高声尖叫：&1dquo;你侵犯豆豆！你是他的噩梦！”

  贺冰被扼住喉咙难以声：&1dquo;反正活着&he11ip;&he11ip;也不能照顾豆豆了，那就早点死&he11ip;&he11ip;去向、向你妈赎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