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第73页（第1页）

  &1dquo;安琪，需要帮忙吗？”

  曹安琪站在桌椅之间，桌上都是课本和复习资料，她随手拿起一本朝叶海轮砸过去，大声喊道：&1dquo;你别过来！把门打开！”

  叶海轮被砸中了胸口，他上前一步，有些着急地解释：&1dquo;我只是想见你。”

  &1dquo;你别装了！”

  &1dquo;&he11ip;&he11ip;你别伤害我。”曹安琪凌厉的气势很快萎靡，声息也渐渐不稳。她抱着书包躲到过道，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做着深呼吸看向叶海轮，问：&1dquo;你跟踪我？”

  叶海轮抱歉地回答：&1dquo;对不起，因为你不来学校，我只好这样做才能见到你。”

  以前十点钟晚自习才结束，安慧芝和曹国伟都加班的话就没办法接曹安琪放学了，她自己其实无所谓，反正地铁两三站的工夫就到家了。

  但她不知道，叶海轮曾经很多次默默送她回家，隔着一节车厢，或隔着两个路灯。对于她家的小区，她上学放学的路线，叶海轮都十分清楚。

  &1dquo;安琪，我们聊聊好吗？”叶海轮态度诚恳，和往常的表现无异，他走进另一边的过道，隔着四个座位正对着曹安琪。

  曹安琪没有因紧张而失控，因为她更怕叶海轮会失控。

  &1dquo;你要聊什么？”曹安琪不动声色地朝讲台走了一步，绕过讲台奔向门口至少需要三秒钟，打开门一秒钟，但叶海轮的位置距离门口近很多，她没有成功跑出去的把握。

  而叶海轮已经洞悉了她的想法，轻声说：&1dquo;我们就在这儿好吗？出去的话我知道你会逃跑的，我不想做别的，只想和你谈一谈。”

  曹安琪想起林予的话来，林予劝了叶海轮很多，难道叶海轮改变了主意？

  &1dquo;安琪，我的一些行为让你受到了伤害，我向你道歉。”叶海轮走向了倒数第四排，然后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1dquo;你坐在我前面的那半个学期，是我最开心的一段时间。我每天都来得很早，帮你把桌子擦一边，把你脚下的位置扫干净。”

  &1dquo;你那段时间却因为成绩下降不怎么开心，上课的时候总是脊背挺直认真听讲，下课几乎立即离开教室去请教问题。”

  曹安琪面无表情地说：&1dquo;我没有一直请教问题，我只是不想被你盯着。”

  叶海轮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从桌兜里拿出一张卷子：&1dquo;这张卷子我考了七十二分，当时你在台上给大家，我上去拿的时候，你笑着对我说了句&1squo;加油’。”

  曹安琪对每个不如自己分数高的同学都会说加油，对比她高的同学会说你考得真好。她不知道自己当初那句鼓励被叶海轮一直记着，甚至那句鼓励意味着噩梦的开始。

  叶海轮继续说着：&1dquo;林予劝了我很多，开始我只是给了他十块钱，对他倾诉，后来我把他当成了朋友。”

  曹安琪听到这儿，怒气上升过了不安，骂道：&1dquo;你是否把他当朋友我不清楚，但我知道他一直把你当朋友，十块钱，你十块钱买个真心对你的朋友可真他妈划算！”

  叶海轮抬起头：&1dquo;我真的把他当成朋友了&he11ip;&he11ip;他帮助我很多&he11ip;&he11ip;”

  &1dquo;你别恶心我了！”曹安琪上前几步把书包砸在叶海轮身上，&1dquo;你把他当朋友，但是你一直在骗他，骗取他的同情！你这副自卑懦弱的狗样子骗了多少人？老师、同学、林予，在我面前就不用装了吧，你不累吗？！”

  叶海轮被骂得狗血淋头，他双手紧张得交握在一起，帽檐下的额头急得流下了汗水。他无力地辩解：&1dquo;我没有骗他，我救了你，你的确答应了和我在一起&he11ip;&he11ip;我没骗他&he11ip;&he11ip;”

  我只是没有说出全部的真相，叶海轮不出后半句。

  断断续续的一句话令曹安琪彻底没了体面姿态，她像疯一般把自己桌上的书本卷子全部砸向叶海轮：&1dquo;你救我？！你被烧成这个德行，被学校塑造成英雄，被媒体不厌其烦地报道，你以为这样你就真的救了我！你他妈小心死了下地狱！”

  她带着咒骂和难以自制的尖叫：&1dquo;我为什么会答应和你在一起，因为你把我按在地上、按在玻璃上要我死！我的后背全是坑坑洼洼的疤，你以为只有你不敢见人吗？！”

  &1dquo;叶海轮，林予被你蒙骗还能劝你，我不能，我每天都恨不得你出门撞死！”曹安琪情绪失控，已经不知不觉泪流满面。极端的愤怒和无边的脱力感纠缠着将她紧紧束缚，她剧烈地呼吸着空气，在叶海轮双手握紧到极限，就要松开的时候砸下了一本厚重的字典。

  叶海轮闷哼一声，眼镜被磕掉，眼角迅青紫一片。

  在对方吃痛分散注意力的片刻，曹安琪立刻转身奔向门口，她抓住把手用力拽，不料挂锁的两个铁片间绑着叶海轮的校卡。

  短暂的困难足以令人惊慌，曹安琪奋力拽着尼龙绳，手忙脚乱地解着那个死结。她压抑着哭，一颗心带着零丁希望不断下沉，她想忽略背后的脚步声，可是每一步踩在地上的声音都是那么清晰。

  &1dquo;安琪。”

  叶海轮在她身后叫她的名字。

  &1dquo;安琪，我愿意放弃保送名额。”

  曹安琪梗住所有气息，她像个没有生气的人偶，只有眼泪不停地掉下来落在地上。叶海轮就在她的背后，不知是真是假地说要放弃保送名额。

  她的手指颤抖着，毫无章法地拽着打成结的校卡绳子，她不听不理，只想逃出去。

  叶海轮又重复了一遍：&1dquo;安琪，我选择放弃保送名额。”

  马上就要打开了，曹安琪重燃起信心，她不敢回头，不敢有任何回应。叶海轮似乎靠近了一点，她梗着的那口气伴随着崩溃的哭声释放出来。

  叶海轮轻声问：&1dquo;我放弃以后，你别再躲着我了好不好？”

  死结解开了，曹安琪用力抽出校卡，打开门就要奔逃而出。迈出的左脚刚刚落下，伴随着她出的一声惨叫。

  后脑剧痛，紧接着肩膀又被狠狠击打，她倒在地上，哭不出来，逐渐微弱的叫声在空空荡荡的走廊消失。

  叶海轮扔下那本字典，把几乎晕倒的曹安琪抱起来。他平静地抱着曹安琪走到窗边，把曹安琪轻轻放置在靠窗的座位上。

  曹安琪竭尽全力动动嘴唇：&1dquo;别伤害我&he11ip;&he11ip;求求你&he11ip;&he11ip;”

  她处于绝对弱势了，她眼前一黑暂时告别了阳光。

  叶海轮重关好门，青紫的眼角使他的脸更加恐怖。他很悠闲地把每个桌上的书本卷子弄散，然后把桌子一层层全推向窗边围着。

  最后，他打开窗户，在曹安琪旁边的座位上坐下，让曹安琪靠着他的肩膀。渐渐的他的肩膀湿了，是曹安琪后脑流下的热血。

  叶海轮从兜里拿出一支打火机，他盯着那一簇小小的、充满生机的火苗，仿佛在那焰心深处看到了曹安琪的脸。

  漂亮，热情。

  从不属于他。

  叶海轮微微侧头，挨住了曹安琪的心，他轻唤了对方一声，然后像从前所有时刻一样没得到任何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