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能不管?不是说就这一个弟弟吗?聂二爷随便抖一滴汗都够咱们花几年的了。”
“不对吧,我怎么听说这姑娘是被卖进……”
“打断骨头连着筋,毕竟是血亲。”
……
卿大伟听了这些话顿时觉得自己长高了几分,下巴扬的高高的,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好了。
卿黛远远的看了他一眼,恨不得就地掐死他了事。
她挺直腰杆朝他走去,卿大伟见此高兴的喊了一声,“姐!是我!我大伟啊!”
他身边那几个原本将信将疑的地痞无赖,此时也把心放回了肚子里,看这小娘们的长相穿戴,绝对是个得宠的,要回这小子的赌债肯定没问题。以后哄好了他,聂家说不定还能成他们的摇钱树呢。
“姐~”
卿大伟见卿黛没搭理他,又厚脸皮的叫了一声。
卿黛看着他那无耻的笑脸,抡圆了胳膊,上前就给了他一个终生难忘的大巴掌。在场所有人俱是倒吸了一口凉气,都不敢相信这个当姐姐的会如此手黑。
就连大管家也被惊的一愣。
“卿黛!你敢打我?!”
卿大伟怒急骂道,可他立马想起来今天是来干嘛的,立马换上可怜巴巴的嘴脸,“姐~你干嘛打我?弟弟糟了难,你是我亲姐,你得帮我啊!”
卿黛一听‘亲姐’两个字,立马在他刚刚抬起的脸上又扇了一巴掌,“谁是你姐?上次我说的还不够清楚吗?赶紧给我滚,不滚我就叫人报官了!”
“卿黛!我告诉你,你别忘了自己姓什么!爹白养你一场!”
卿黛没搭腔,作势要叫人报官。
几个地痞看不下去了,这和想象的完全不一样啊!
“那个卿…大姐,不过是区区五百两银子而已,你这一身穿戴都不止这个价,难道你真想让卿大伟吃苦头?”
“是啊,我们哥几个虽然混,却也是讲道理的,就算他吃了苦头银子我们还是照样要,你家那酱菜铺应该值几个钱儿吧?”
“姐不能啊!爹会打死我的!”
前段时间那顿棒子卿大伟还记忆尤,因为姐姐的事爹心里一直埋怨他,这次要是再让他丢了铺子,他会杀了自己的!
卿黛气的隐隐抖,她怎么会有这样的混账家人?他们卖了自己不说,也不想想自己在高门大户里的处境,居然还敢来找她要银子?
五百两银子她有,也不是舍不得给,但她知道有一就有二,这个口子决不能开!
到时候他和聂川会越来越牵扯不清,而且也会变相害了大伟,在她看来,他若是不吃大苦头是不会悔改的,爹也早晚会被他拖累死。
她招呼素喜到身边来,从她手下卸下了一个价值百八十两的镯子,扔给了地痞头目,“这个给你,是看在我和他同姓卿的份上,让你留他四肢俱全。至于其他的,是把他下大牢还是收铺子,我一概不管。”
地痞头目瞪着牛眼,看鬼一样看卿黛,这娘们儿心够狠!
“当真?没有余地了?你就不怕伤了名声?”
“当真!我一个给人当姨娘的,要好名声有何用?”
头目被激起了江湖脾性,甚至有些佩服她了,“好!那今天我牛二也破例一回,就听卿大姐的,今日我等听了这小子的挑唆,来聂府门前给您添麻烦了,不要见怪!兄弟们压上他,咱们走!”
“不送!”
卿黛撇过脸不看卿大伟。
卿大伟被人硬拖着,破口大骂,“死丫头你没良心!你不得好死!你不孝不义……”
骂声渐远,周围一片寂静。
大管家此时看她的眼睛已经完全变了,带了两分尊重。
他终于出面,对围观群众喊道:“都回去吧!该干嘛干嘛去,这是人家卿姨娘的娘家事,她刚才已经表过态了,以后这群人再来,还望父老们都帮着唾骂几句。”
大管家的最后一句就是纯粹说的漂亮话了,群众的心里还不定怎么编排卿黛呢。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这事儿与聂府是沾不上半点儿关系了。连事主的亲姐姐态度都如此坚决,聂府就更没有出面的必要了,省去了许多麻烦。
人都散去了,卿黛问向大管家,“我是否需要去春晖园和大夫人那里回禀一声。”
大管家恭敬的答道:“不必您亲自过去了,事态没有扩大,我代您回禀一声就行了。”
卿姨娘处理的干脆利落,对二位老人而言,这事毕竟不大,对大夫人而言,这毕竟是二房自己的事,卿姨娘没有义务向她禀告。
“那好,今天多谢大管家了,素宁素喜咱们回去吧。”
望着她的背影,大管家的神色微敛,看来这位卿姨娘并不是徒有其表,也是,能在这宅子里活的游刃有余的女人都不简单。
卿黛回房的时候,奶娘禀告说淮哥儿已经吃了药,被送去家学了。
卿黛还给了素喜一个更好的镯子,把人都赶了之后,她有些颓然的坐在床上,靠着床头愣。脑袋里两种想法不断的打架,一个说她做的对,一个说她太过冷血无情。
做个女人怎么就这么难?无论在哪儿都是身不由己。看来她的想法是对的,想要抛弃这一切,唯有走的远远地,叫谁也找不到她。
卿黛长出了一口气,想躺下歇会儿,忽然现本应该垂下的床单是掀起来的,她没在意,也许是淮哥儿弄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