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卫家来人的时候你不说把明兰交给挽小娘照顾,这上船的时候你也不说,这眼见着我把明儿照顾好了,现在说要让挽小娘照顾明儿?左右我这个大娘子不当了,洗手于你家做妾吧!”
富察琅嬅气的不行,她这会子真的与王若弗共情了。明兰刚去葳蕤轩的时候每天晚上都哭的不行,是谁每晚陪着在的?明兰在船上吐得昏天黑地的时候,是谁跟着在端汤送药的?都是她富察琅嬅!挽青衣做了什么?无非是借着这阵东风,陪盛紘睡了几天罢了,还真是给她脸了。富察琅嬅决定下了船就给她卖了,她送不走林噙霜,难道还卖不了一个挽青衣!
“诶!你这是什么话,我不过是与你商量商量,你不同意就不同意,说这些干什么?”
盛紘觉得自己的面子挂不住了。
富察琅嬅又转过身来,看着盛紘的眼睛说道:
“出门前,你可是开了祠堂,把明兰记在我名下的,入了京,她明兰就是我的亲女,盛府的嫡女!你让挽小娘教养一个嫡女,说出去叫别人怎么想啊?你盛大人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罢了罢了,我不说就是了。”
盛紘也是缓过神来,他一开始答应挽青衣不过是床上顺势之言,本就当不得真的。都是挽青衣一直哀求,盛紘又想着明兰的生母也只是个小娘而已,谁当明兰的娘亲不是当?这才来大娘子的屋子里商量商量。
富察琅嬅这么一说,盛紘才想起,自己是把明兰已经记在大娘子名下了。等下了船入了京,明兰就是出自大娘子肚子里的嫡女,这对明兰以后的婚事是更有利的。若是让挽青衣抚养明兰,那不知道的人还不知道会道出多少个版本来。
这件事富察琅嬅也没瞒着人,对下人们敲打再敲打,不听话的就在码头一下船就卖了,连同着挽青衣。
挽青衣大概也没想到自己栽在了这里,不过富察琅嬅之前在她对卫恕意动手的时候就有了卖她的心思,那时候就对挽青衣说明了,再敢打子嗣的主意就卖了她,富察琅嬅说到做到!
这次盛府再没有人敢违逆富察琅嬅的话了,毕竟现在富察琅嬅是说一不二的。说卖就卖了,连最受主君宠爱的小娘也是说卖就卖,这谁还敢和富察琅嬅作对?
这个现象在不久之后在京中传开,说的也是盛府规矩严明,而且赞扬盛紘和富察琅嬅的居多,不过这是题外话。
盛家在京中的宅子是几十年前盛老太公趁着儿子考上探花的机会,凭借名望和财力,在泰安门外购买了一处四五进的大宅。这座宅子地段中等偏上,右靠读书人聚居的临清坊,左临半拉子权贵住宅区。后来,盛家又趁着儿子迎娶侯爷千金的机会,顺便购买了宅邸后面的一处园子,并将其与宅子打通连成一片。
盛紘与他的同年或同僚中,很多人家境普通,所以只能在京城外围或偏僻的胡同里购置住宅,而盛紘则是同级别官员中为数不多拥有花园住宅的人之一。
京中人多地少,尽管盛家有宅子,那占地面积和扬州也是比不了的。
所以富察琅嬅本着孝道,将府中最好的院子分配给了盛老太太居住,这个院子还叫为寿安堂。接着是富察琅嬅和盛纮的正屋,依旧叫葳蕤轩,林姨娘的林栖阁仍然靠西边,旁边是长枫的小院,而长柏则独自占据了一个院子。
明兰和如兰暂且住在老太太的院子里,华兰暂且住在葳蕤轩,墨兰暂且住在林栖阁。
为什么说是暂且呢?因为富察琅嬅要忙华兰的婚事,没空给这几姊妹腾出新的院子来。
况且盛纮还在和林噙霜冷战,又听了外头人吹嘘自己爱戴正妻,不爱美妾,是个正直的人,因此盛纮更加冷落林噙霜了。
林噙霜着急也没用,盛纮也忙着在朝中站稳脚跟。
十月十六日,适宜举行婚礼。
迎亲队伍沿着熟悉的街道缓缓前行,人们纷纷赶来观看这一盛况。
盛府内到处都插满了鲜花和红色装饰,整个场面洋溢着喜庆的氛围。
华兰穿着一袭云描金五彩花草纹样天香绢直领对襟嫁衣,手持缂丝花蝶图面乌木雕花柄团扇,缓缓走到富察琅嬅面前。
周灏南端着茶盏,以此给盛紘和富察琅嬅敬茶。
“岳母大人,请吃小婿的新茶。”
富察琅嬅接过茶盏,慈爱地看着华兰。
“你以后要敬重公婆,慈爱弟妹,与夫郎有商有量,携手共度。”
华兰点点头,突然意识到扇面遮着,便又忍着泪意说道:“女儿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