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带一队人马留下来。”
赵昱吩咐一句,快速解了大氅,裹在李蘅身上:“等我回来。”
“别留这么多人。”
李蘅捉住他袖子:“原先不是有两个人吗?你让子舒留下来就好了,不会有人发现这里的。”
“不行。”
赵昱断然拒绝了,又道:“子舒,交给你了。”
子舒正要答应。
李蘅捉着赵昱的袖子不松手:“对方本来就人多势众,你再留一队人马给我,拿什么去跟人家打?你要是不听我的把他们带走,我就跟你一起去,死了算了!”
事关重大,她绝不做拖油瓶。
赵昱拿她没辙,转头看看子舒:“你那一队留三分之一的人下来,其余人随我走。”
这是他最低的限度了。
李蘅这才松了手:“你小心些。”
“躲在这里,裹好了衣裳。”
赵昱嘱咐她,将手里的伞交给了春妍:“照顾好你家姑娘。”
“是。”
春妍连忙应了。
李蘅目送着赵昱消失在雪夜之中。
天地之间又只余下簌簌的雪声。
“焕章,你到这边来。”
李蘅招呼邹焕章。
邹焕章应了一声,踩着积雪走上前:“蘅儿从前出来过么?”
他眸光温润地看着李蘅。
积雪将夜照亮,能看清李蘅小脸柔和的轮廓。
“没有。”
李蘅摇头,笑着回他:“我头一回出上京,到这么远的地方来。”
“你竟不怕?”
邹焕章有些惊奇,看着她的目光中又多了一丝欣赏。
“怕有什么用。”
李蘅笑了笑:“总要面对呀。”
当初,她和林婳身世之事才被发现时
,她也很慌张惶恐,不知所措。
但只是一夜。
她彻夜未眠,翌日醒来之后,便冷静了下来。
无论如何,日子总要过下去的,事情总能解决。
不知不觉,三四年就过去了。如今回想起当初,那一切好像变得微不足道起来。
所以,什么事都会过去的。
邹焕章笑着颔首:“蘅儿心境难得,不愧是国公爷的女儿。()”
李蘅若是儿郎,定然不是等闲之辈。
子舒将手底下的人防守的方位都安排了一遍,回到李蘅身边,见邹焕章正与他家夫人说话,也不曾打断,在一旁候着。
我只有听人说我爹的事迹。()”
李蘅笑道:“我同他老人家只怕是比不了。”
“虎父无犬女。”
邹焕章笑言:“我爹酒后时常提起侯爷,说侯爷乃是文武双全之辈,待人一片赤忱,为国赤胆忠心,是难得的将帅之才。”
李蘅听得抿唇笑:“希望此去能一睹他老人家的风采。”
听邹焕章夸她父亲,她面上一片与有荣焉。
“出发时,我爹同我言道,国公爷对家国之心天地可鉴。”
邹焕章犹豫着道:“倘若国公爷真的在东岳,或是悄悄活着,或是重新成家立业,又或是别的什么,必然是有他的苦衷的。蘅儿到时候见了国公爷,可不要恼他。”
这是他父亲特意嘱咐他对李蘅说的话。
这一路上,赶路太急了,李蘅又一直和赵昱在一起,他都没得着机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