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却始终维持着一丝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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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斯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冗长的梦,内容很乱,包含着从小到大的许多事,活像是临终前回顾了一下平生,只是他梦里的平生跟他真正生活的肯定不一样。
随便拎一段出来都很荒唐&he11ip;&he11ip;
比如,他居然梦见自己站在疗养院某一棵大树的高枝上,伸手去够什么东西,结果地面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震了一下,他脚下一滑直直往地上落。
只是还没落到地,背后就先撞到了一个人胸口,接着少年时期萨厄·杨的声音就在耳边响了起来:&1dquo;我接住你了。”
少年时期的萨厄·杨大概得生吞一桶耗子药,才会做出这种事qíng。
因为太过离奇的缘故,楚斯就被那一句话给惊醒了。
他感觉自己先是猛地从梦中抽离,然后意识才慢慢和现实接轨,耳边渐渐有了一点声音,全身的知觉也在慢慢复苏,眼睛还没能睁开,他就试着弯了一下手指。
这刚一动,他就感觉旁边有什么人转过身来,以一种拥抱的姿势将他压住了。
楚斯还没睁眼,便蹙着眉头动了动嘴唇,低声道:&1dquo;萨厄?”
&1dquo;嗯&he11ip;&he11ip;”沉沉的声音贴着他耳边响起,他能感觉到萨厄·杨的下巴在他肩窝里压着,有点微微地硌人,但并不令人难受。
&1dquo;你太重了。”楚斯依然没睁眼,像是半梦半醒地抱怨,被压住的手指又挣动了一下,&1dquo;你先让开点。”
萨厄·杨笑了一声,含含混混地道:&1dquo;不,我太困了&he11ip;&he11ip;”
话刚说完没几秒,萨厄·杨的呼吸就变得长而均匀起来,居然真的就这么睡着了。
第69章变脸
被一个那么高的人压着,滋味不会太好受。楚斯感觉自己有些闷,喘了两口气后终于还是在重压之下睁开了眼。
屋内模拟的自然光处于一个相对舒适的亮度,但对长久陷于黑暗的楚斯来说,还是有些微微的刺眼,他眯着眼缓了一会儿视野才渐渐清晰起来。
他先是看到了头顶的天花板,跟白1ang舰上金属质地的不一样,而且一片雪白。接着是正对面的墙壁,同样一片雪白,非常照顾洁癖症的感受。墙壁上还挂着几幅色彩gan净明媚的水彩,不密不疏,恰到好处地让人感觉到放松和舒适。
这种布置风格有些眼熟,他反应了一会儿才想起来,似乎是白鹰军事医院特护病房的风格。
当初为了方便时时监测替代肢体的排异反应,他在特护病房里住了很长一段时间,尽管已经过去了很多年,条件反she却依然在他身体里有所残留——看到那些白墙水彩画,就似乎又闻到了消毒液和营养液混合的味道。
但是过了片刻,营养液的味道还是没散,依然在鼻尖萦绕。
楚斯垂下目光,自己下巴抵着的是萨厄·杨的肩膀。
萨厄·杨身材非常结实,但肌rou并不过分虬结,总会显出一种锋利的骁悍来。楚斯微微动了动下巴,就能感觉到他脖颈到肩膀因为动作拉伸而突出的筋骨。
他用肩膀和手臂把楚斯圈了起来,显得空间狭小而拥挤,又用自己的分量把楚斯压得微微陷进被子里,使他动弹不得。然而楚斯心里却滋生除了一股微妙的踏实感来。
他活了几十年,头一回觉得自己大概是有点受nüè的倾向,要不怎么被压个半死还觉得可以忍受呢,甚至比任何时候都要放松&he11ip;&he11ip;
就是睡得有点久,又几乎死了一回,浑身上下的骨头都有点苏,被萨厄·杨压得嘎吱作响,听着像是快要断了。
他听着萨厄·杨的呼吸,任他压了一会儿,终于还是试着把右手从重压之下解脱出来,试着拨了拨netg边的营养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