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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北的乡下，春天洗次澡得烧水挑水还得倒水，实在是麻烦，这样的事自然得叫上董氏。

  董氏很快就也过来了。

  三人轮流着烧水，然后分别在玉芝房里痛痛快快洗了个澡。

  洗罢澡，董氏回房睡去了。

  玉芝披散着潮湿的长，陪着王氏坐在堂屋里一边晾头，一边做针线。

  她是在给自己绣鞋帮子，黑色缎面的鞋面，上面用浅粉色丝线绣了一朵月季花。

  王氏鞋底子快要纳好了，便道：&1dquo;玉芝，把鞋帮子给我，我比比看怎么样!”

  玉芝把绣了一半的鞋帮子递给了王氏。

  王氏拿了过来之后，细细看了看玉芝绣的鞋面，当即道：&1dquo;玉芝，你这次绣的可比上次强太多了!”

  玉芝笑眯眯：&1dquo;这些是我绣了拆，拆了绣，折腾了好几次的成果，能不比上次强么!”

  王氏细细端详着，越看越喜欢：&1dquo;这花儿绣得多鲜亮啊，好像马上就要开了一样!”

  玉芝想了想，道：&1dquo;娘，既然你喜欢，我得空给你绣个荷包吧!”

  王氏开心极了：&1dquo;那娘等着你的荷包!”

  第二天早上陈耀祖依旧是早早就走了。

  他叫上杨官寺的唐二宝，两人一起拿了工具，到西河镇西边不远的孙集杀猪去了。

  尉氏县这边的老规矩，杀猪的话，主家留下猪下水，其余都卖给杀猪的屠户，陈耀祖和唐二宝两个杀猪的屠户合伙，一人分半扇猪，陈耀祖回西河镇卖，唐二宝则在杨官寺街上卖。

  临出门，王氏拿了一个沉甸甸的褡裢缠在了腰间，又在外面套了件洗得白起毛的大红对襟薄袄。

  见玉芝瞪圆眼睛看着自己，大眼睛圆溜溜的，黑白分明，看着可爱极了，王氏也笑了起来：&1dquo;还不是因为你这小冤家，我怕你爷奶和爹爹现这五百文钱!”

  玉芝想要笑，鼻子却有些酸。

  她垂下眼帘：&1dquo;娘，你放心，我一定能够挣到钱的。”

  玉芝握紧了藏在衣袖中的手，暗自下定了决心。

  今日不逢集，肉摊的生意不算好。

  到了下午，见没什么客人了，王氏便和陈耀祖说了一声，借口要回大王庄拿弟弟王保借的五百个钱，带着玉芝离开了。

  母女俩往大王庄转了一圈，王氏又跟王老娘和王保夫妇对了话，这才带着玉芝又回去了。

  陈耀祖见王氏真的带回了钱，也不好说什么，便道：&1dquo;你们娘俩忙吧，不过不能耽误家里的活计!”

  王氏懒得搭理陈耀祖，和玉芝一起东奔西走忙碌了半日，终于备齐了木炭、炭炉和大砂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