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当年,我也跑到了这里。”
江初瑜张开着双臂,面对着那无边广阔的草地和周围连绵不绝的山峦,任由风吹过她的耳畔,丝随着风自由地舒展。
萧景年才追了过来,下马看她,与在宫中的模样判若两人。他隔着三五步的距离端详她,美丽、狂放、不羁,好像人间不能禁锢的仙子,如今终于舒展开她的翅膀。
“皇后。”
他这声唤,仿佛把她从仙境里拉了回来。
“萧景年,你记得十年前的围场吗?”
她到他身边,几乎是小跳着,像头小鹿一样。
此时的江初瑜,好像一下子年轻了十岁。
萧景年点点头,面上带着不自觉的微笑,“那晚大雨,没有这样的好天气。”
“那场雨,是为我下的。”
江初瑜长长地舒一口气,仿佛把这十年的光阴都吐了出来。
“是为我们。”
萧景年向她靠近了一步,拿起她的手,在食指和中指摩挲,“我记得那晚,你划破了手指,就在这儿,鲜血涌出来……”
萧景年轻轻吻着这手指,跟十年前江初瑜在困境里把手放到他嘴边一样。
“我还记得,你抱着我回行宫,那天早上,映荷姑姑来抢下我的药。”
江初瑜闭上眼睛,陷入一派回忆中,这回忆不似刚刚那么轻松,而是刺痛着心灵,在克制着挣扎。
其实开始并不美好,始于阴谋诡计。
“那个不存在的孩子,让含庄皇后禁足,从此中宫失势。”
“都是多年前的事情了。”
萧景年不想提到这一层。
“可是……”
江初瑜苦笑了一番,“如今我也是皇后了,……只当做报应吧。”
“皇后!”
萧景年这声称呼忽然那么讽刺,他急忙解释,“你自是不同,朕知道此事你受了委屈,所以我们……我并没有误会你。”
“总是早晚的事情罢了。”
江初瑜抚摸着他的面颊,端详着这张面孔,好像要把每一寸分毫不差地刻在自己心里,“萧景年,我知道你很在乎我,我也同样如此。”
九十九分,谁能说不是优秀?
萧景年终于松一口气,覆上她的手,抚着自己的面。
“等回京以后,你身子好一些了,六宫诸事可以重新按照你的想法进行,至于母后,她年纪大了,难免要顺着她几分,但是凤印,还是你掌管更好些。”
江初瑜摇摇头,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