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谭幽回兰香院的路上,一旁的婢女嬷嬷看她的眼神有些奇怪,她原本并不在意,只是见到银杏后,从她口中得知,秦氏被无罪释放了。
她就愣住了。
这么快。
可燕恒不是说……
“奴婢听说,是老爷和秦国公先后去了刑部,然后没多大一会,刑部便将人放了。”
谢谭幽若有似无点头,语音淡淡:“我知道了。”
想了想,她叮嘱银杏:“这几日你离前院那方的人远些,除了我,其他人唤你去何处都不要去。”
“奴婢知道了。”
银杏重重点头。
后来的两日,前院的人总时不时路过兰香院,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谢谭幽察觉不同寻常,也是觉得府中烦闷,现下又无人管她去处,想了想,趁着不下雪,便带着银杏去街上瞧瞧。
出了府,她才知近日城内流言四起,还都是有关相府的。
都在说谢靖用权势逼压刑部放人,先前很少有人知道秦氏被抓一事,现在这样一闹,满城皆知,就连谢音柔出府都受了不少的嘲笑。
难怪,府中这两日总是阴沉沉的,陷入一片阴霾。
想去对面的铺子看看,抬眼却见人群中似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在她看过去时虽很快低下却还是被她看清楚了。
在府中被人盯着,在府外也被人盯着。
谢谭幽顿时没了心思,扯下腰间荷包递给银杏,低声吩咐几句,待她走远,便准备打道回府。
“阿谭。”
一道温润声音从身后传来。
谢谭幽脚步顿住。
云启上前,将手中的糖葫芦递给她,眉眼含笑:“刚才远远见你,还以为是看错了。”
“你身子好些了吗?”
“多谢七皇子挂心。”
谢谭幽俯身:“已经好多了。”
“我记得你以前很喜欢吃甜食。”
谢谭幽淡淡扫了眼面前的糖葫芦,道:“现在不喜欢了。”
她不知云启去哪里了解到的,只是十分厌烦他总是一副和她认识很久的模样,明明今日他们才算见了两次。
谢谭幽道:“臣女出府太晚,要先回去了。”
她恭敬俯身,转身离去。
“阿谭,你是在躲我吗?”
云启黯然的嗓音响起,谢谭幽脚步未停,只装作听不见直直朝相府而去。
走到拐角处,她脚步缓缓顿住,目光下意识朝一个方向看去。
巷口幽深,空荡荡的,只有一旁叫卖的大爷。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刚才好像是看见燕恒了。
盯着巷口的方向好一会,确定那里没人影后才又朝相府而去。
*
相府。
谢谭幽面前路忽然被人拦住。
她抬眼看去,只见一少年正好整以暇的瞧着她,眉头微挑,显得不羁又霸道。
谢霖。
相府唯一的嫡子,亦是漓国现在最年轻的小将军,手中有了些权利,平日里又被秦氏和谢靖宠坏了,行事便也越发的浪荡又狠辣,私下里,不少百姓因他而怨声载道,却因相府权势而只能眼睁睁看着家中子女被欺辱。
谢谭幽皱了皱眉,不愿与其浪费时间牵扯,绕开他就往里走,却才走了不过两步又被他伸手拦下。
他语气还是那般的惹人厌恶:“自长姐回府来不是都卧病在床?今日怎的会出了府?”
谢霖探头看了看她身后,“连个丫鬟也没带出去,是不是又去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谢谭幽眸子凉凉:“让开。”
“啧。”
谢霖啧啧几声:“长姐这样子是挺吓人的,可不巧,小爷我胆子挺大。”
他这几日都在城外,今日回府总觉哪里不对,去问了谢音柔才知道近日发生之事,有意外也怒火中烧,特地来此处等着谢谭幽呢,等了这么久,又岂能让人白白走了。
“让开。”
谢谭幽又冷冷说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