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在这里候了许久,案上批阅过的文折都堆起厚厚一沓。
摄政王如常的目光投向她。
谢青绾却微不可察地瑟缩了下,垂眸避开他的目光:“见过殿下。”
像是她在心中为摄政王幻构起的平静无言的外壳寸寸龟裂,露出形如恶鬼的本原面目。
顾宴容似乎有片刻的停顿。
他极淡地拧了拧眉,仍不动声色地批完手中文折:“免礼。”
少女拢着寝衣,唇瓣复又恢复为莹润淡粉的模样。
她自始敛着眼睫,温静恭顺:“殿下久候,不知因何而来?”
顾宴容终于放下文折,音色冷隽如初:“明日镇国公夫人六十大寿,此为摄政王府的礼单。”
谢青绾款款告了礼,凑近大略扫过一眼,入目尽是紫玉珊瑚光润东珠等名宝,足见诚意。
她福了福身,颈窝间清幽的花与药香萦绕:“殿下有心了。”
顾宴容神色未改,冷白修长的手却无意沾过自她间滑落的水珠。
谢青绾礼数周全地送走了摄政王,半眯着眼任素蕊替她擦干长。
作者有话说:
一些谢阿绾的私家手记
长得好看,好感加1
承诺可以和离,好感加1
被吓到做噩梦,好感减1oo
第7章回门
◎少女披散的乌垂满他怀中◎
素蕊折好擦的巾帕,吩咐人收了下去。
她取来晒得松软的被与软褥,连带这位祖宗最爱的软枕也一并换作了的。
谢青绾披着寝衣坐于桌边,正勤恳自觉地喝着那碗乌色的药汁。
她打从娘胎里出来便一副接一副的汤药灌下去,喝惯了各色的方子,倒不觉得很苦。
反倒是素蕊侍候她多年,每每见她这样灌药仍揪心不已。
她转念想起一桩事来:“今日殿下吩咐,将苏大夫请入府中常住。”
谢青绾正咽下一口汤药,十指被药碗暖得温热:“苏大夫竟肯?”
这位苏大夫极通病理,为她看诊多年。
在国公府时,谢老国公便有意将其收为府医。
只是他上有年迈多病的老母,常要赶回远在城郭的家中侍奉。
苏母念旧,不肯迁离故居,府医之事才被搁置下来。
素蕊替她理了理仍有潮意的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