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下一寸,便是男人腰带所在。
顾宴容凝视腰间那只手,目光变了变,缓缓回过身去。
谢青绾褪下了那件黑袍,里面单薄的春衫被急雨打湿,勾勒出一点幽媚的雪满,髻微散,几缕湿贴着她细白的颈蜿蜒入衣下,眼中都含着潮气。
她攥着男人腰间一点衣料,咬字时有涟涟微喘:“殿下,”
湿软像是要勾人沉沦。
顾宴容忽然钳上她的腰肢,手掌力不容辩驳地将人压向自己。
谢青绾浑身一悚。
摄政王却已俯身逼近,如逡巡的兽嗅过她肌肤间隐秘的香,伴着沉沉一声应答:“嗯。”
谢青绾脑内霎时一片空白,木偶一样念着早已打好的腹稿:“殿下今夜先莫要回房了。”
钳在她腰间的温热手掌缓缓向上游离,顾宴容喉结微滚:“嗯。”
下一瞬,怀里幽香勾人的少女接续道:“妾身这里温着祛寒的药膳,殿下用过再回房……”
顾宴容滚烫的手掌霎时僵住。
谢青绾对上他冰冷漆黑的瞳仁,渐渐哑了火,把最后“休息”
两个字咽了回去。
她纯情如不染毫墨的素宣,是不经人事含苞未绽的懵懂不自知,直勾勾地引人觊觎。
眼底却又干净如洗,不杂半点遐思与绮想。
顾宴容压着一身燥火,到底也没有用那碗药膳,丢下一句“早睡”
径直回房去了。
谢青绾一头雾水地被他按着嗅了两口,又一头雾水地目送他离开。
这场春雨不绝,卜官林氏的案子又尚在风头上,谢青绾便索性推了各路的请帖,蜗居府内。
小皇帝生辰将近,摄政王却似乎反倒清闲下来。
谢青绾压着呵欠温温吞吞挪到膳堂时,摄政王已坐在椅上,漫不经心听着窗外雨声。
侍候的丫鬟们纷纷埋屏声,气氛微凝。
倒是谢青绾素来温吞,摄政王面色虽冷了些、一身气势躁郁了些,却也不大妨碍她用早膳。
她面色如常的告了座,对这位杀神的不明情绪恍若无觉,斯斯文文地舀着热粥。
厨房里有素蕊仔细交代过,每日比着她的喜好安排膳食,窝心得很。
谢青绾素手换了公筷,替他夹了小块的樱桃肉:“正当春,这道樱桃肉时令才有,格外鲜嫩,殿下尝尝。”
她乌慵懒挽起,执筷的手藕白细腻,甲盖蔻丹未施,透出浑然天成的莹润水粉。
顾宴容却只凉凉朝她投来一瞥。
谢青绾不明所以,捧着热粥望向他时睫羽颤颤:“殿下不喜欢?”
顾宴容在她清亮的目光里缓缓夹起那小块樱桃肉,送入口中。
谢青绾便含起笑意:“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