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里安静极了,呼吸声都听不到。
现在手指颤抖的,换成了他。
“我们还是说正题吧,关于佟老的遗产分割……”
话说一半,还是烦躁,哆哆嗦嗦地€€去摸自€€己€€的烟盒,却找不到打火机,好€€像,是落在书房里了。
昨天他用打火机,烧了一份不能流传在外的礼单。
都能解决的,控制住自€€己€€,别€€抖。
男人一定要保留自€€己€€的面€€子€€,像赵颂那样窝囊是不行的,赵颂……这个儿子€€真的没什么出€€息,突然跑来€€要钱,看来€€没法儿好€€好€€培养,别€€的孩子€€们也……
心慌,烟头在手里被捏折。
有€€些忽略掉的细节,在这一刻无比清晰。
可已经来€€不及多想了,佟宇文€€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穿着警服的人群闯入,出€€示证件。
赵守榕听不太清楚,只依稀分辨出€€几个词。
举报,传唤,还有€€什么来€€着,哦,群情激愤……
双臂被扭住,自€€己€€都分辨不出€€是否在挣扎,只是睁着血红的双眼,问面€€容严肃的公安民警:“同、同志,进去后€€能先给我做个身体检查吗?”
一场轰然的闹剧中,无人注意,池野捏着佟怀青的掌心,悄悄在耳畔说这些什么。
“我也没想到,原本打算的是……这种事自€€有€€法律定夺。”
按照他们之前的打算,只是想推一把€€赵颂,看能不能找出€€赵守榕犯罪的证据。
池野很早,就开始查这件事了。
他混迹在工地€€,跟着头花白的农民工人闲聊,眉头不易察觉地€€皱起。
池野年€€轻时在这种地€€方干过,当然清楚里面€€的流程,是不太合理的。
如若真的这样,他不敢想象,赵守榕会对佟怀青做出€€什么事。
他太自€€负了,又自€€私自€€利,无论是亲情还是公正,在他眼里,不过是串数字。
赵守榕,是商业世家厮杀出€€来€€的,家族子€€孙繁多,自€€小就学会如何撕咬着生存。
可你再怎么想出€€人头地€€,也不是欺辱弱小的理由。
池野跟朋友做了个局,没有€€真的去敲诈或者勒索,利用一个以假乱真的青花瓶,对赵颂家里的调查,以及对人心的洞察,推了一步,看这个儿子€€,是否真的会在逼到极致的情况下,绝地€€反击。
没有€€要八十万,要的,只是他那日积月累被忽略的恨意。
以及,赵守榕亲自€€做的孽。
池野小声说:“不过后€€面€€的这些,我是真没想到。”
佟怀青:“我还有€€点€€傻。”
“难过吗?”
“说不上来€€,”
佟怀青自€€嘲地€€笑了下,“没反应过来€€,也有€€点€€不太理解……很多事都不太理解。”
“没关系,”
池野悄悄拉起对方的手,放在嘴边吻了下,“趁乱,也说出€€自€€己€€的正事吧。”
高€€雅的大厅里人声鼎沸,每个人脸上都或震惊或兴奋,这样隐秘的八卦,高€€高€€在上的男人出€€乎意料地€€被带走,一场闹剧尚未结束,非得€€聊个尽兴,才算得€€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