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贲再睁开眼睛,已经是3月。
越城的3月并不寒冷,甚至在个别时候,有些热。
潘乔木坐在他病床前:“听说你身上打了几十个钢钉,要是我带个磁铁过来,能不能粘你身上?”
郁贲懒得理他。
潘乔木靠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抢救8个小时,病危通知单3o多张。你祖宗在地下人脉都用尽了,到处求人:帮帮忙,我老郁家就这一个大学生……你倒是好,眼一闭一睁,嗬,睡了个长觉。”
郁贲忍了又忍,忍无可忍:“我本来也不想死。”
潘乔木感叹:“对,你聪明,你挑的地方,下面有好几个雨棚和树当缓冲,还有过年节庆挂的天网装饰,底下还有救援垫……真是buff叠满了,也亏你能对准。”
郁贲就着他的手喝水:“计算好受力就能把伤害降到最低。”
潘乔木冷笑一声,抽走水杯:“是吗?你说说看,当时房间里生了什么,你是怎么掉下来的?施远他就在房间里呢。”
郁贲保持沉默。
片刻后,他说:“都过去了。我只要达到我的目的就好。”
潘乔木说:“得,不说拉倒。你放心,那块地,现在彻底没人买,工程也没继续推进,李卓秀现在和秀钢打官司呢,一团糟。”
他看了眼时间,“我走了。创业不易,我借钱去。”
郁贲的眼睛迅瞄向潘乔木的中指。
没有婚戒,空荡荡。
潘乔木迅翻脸:“不是,郁贲,你几个意思?”
郁贲忍着笑:“每个来看我的人,都要给我讲你的八卦——你因为和小陈谈恋爱,主动离职。你俩什么时候谈的恋爱?”
潘乔木打哈哈:“谈不谈恋爱的——这得看她的态度,我做不了主。”
他把郁贲的手机塞给他,“今天有热闹看。”
门关上,郁贲微笑的面孔恢复了凝重。他打开手机闻。
……
3月,卓秀集团定向增股票,引入张之遥所在的天铁集团作为战略投资人。
刘野蛮所在的贵成集团在卓秀董事会没有席位,李卓秀本以为此事板上钉钉,可以借机驱逐刘野蛮。
谁料与卓秀合作15年的久润集团,突然反水,表示增股票会导致久润集团股权摊薄,在董事会上投反对票。
张之遥所在的天铁集团介入失败。
刘野蛮再次取得胜利。
……
社交酒会上,张之遥正和关晞聊天,刘野蛮举杯走来。
“张主任。”
刘野蛮给张之遥敬了杯酒,“最近真是不好意思,咱们对事不对人。”
张之遥和刘野蛮碰杯:“刘总。您觉得,土地这种关系到基础民生的行业,真的适合资本运作吗?适合我国国情吗?”
刘野蛮咂摸了半晌,很直接地问:“张主任,你们是国企,你这话什么意思?卓秀必须也变成国企?”
张之遥说:“刘总,我劝您见好就收,您现在的做法,国家监管部门不会答应。”
刘野蛮把杯里的酒一饮而尽,又给自己满上一杯,反驳:“我的做法可一点错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