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在医院上下叫开了。
彭春兰有意分散男人的注意力,扯些别的话题。她不想这个杀猪师傅出身的外科医生每次和自己在一起都是这般的猴急。也不知道什么原因,打从第一次和他开玩笑,讲他是杀猪出生的,此后只要是两人在一块嬉闹亲热,彭春兰就自然会冒出“杀猪师傅”
的念头来,而且还越地觉得他很像。有时月红军忍不住问她“杀猪师傅”
是不是有什么明显的特征。她笑道:“我妈家那边就有个杀猪卖肉的,街坊邻居彼此串门,也不见得有什么特别。只是有次街坊上几个女人在隔壁聊天时被我听到,说杀猪师傅夜里做梦时,拍着他老婆的大腿直喊‘这只猪后腿肥嘞,做腊肉正好哈!’惊得他老婆是一下子从床上跳将下来。她们一边说一边‘哈哈’大笑。那是我读高一时的暑假吧,印象特别深。再说,大家私下也不是常把手术台叫做‘台板’的啊?我就觉得你像,不知怎的!”
月红军听了拍拍她肥白的大腿笑道:“哈,你都不怕我哪天也把你这里当作猪后腿,我还有什么说的!”
当然,这只是他们二人之间的秘密罢,只要走出这间房,彭春兰又是把单位同事和领导厘得清清楚楚,丝毫不会拖带泥水。或许这也是月红军迷恋她的一个原因吧,总之,他认为这女人成熟,安全,让人放心!
月红军轻咬着女人的耳朵说:“我一人吃不了一只老母鸡,喝些汤就行了,你带些回去吧!”
彭春兰轻声道:“你脑子跑得快!管天管地管医院了还不够,还要管别人家吃的!我能让你补只老母鸡难道不晓得给自家人也补上一只吗?”
不待她说完,男人就搂抱着她在床上靠了下来。
“随你高兴!”
有眼前这只“老母鸡”
就足够了!月红军暗自想着。他嬉弄着女人丰满白嫩的玉体,脑子里却又莫名地闪出菜地里裹着浅蓝色裤子的大屁股。他不由地笑了起来,自己嘴亲手捏的不正是一个熟透的漂亮的水蜜桃么?因为不曾生育,皮肤肌理紧致细腻骨肉匀称,如此妍姿妖艳的娇躯就在自己的怀中,想来人生一世夫复何求!
“你笑什么?”
女人问道,“满脑子流氓的才会有这样坏笑!”
“我在想呢,农村娶媳妇,老人们都说女人的屁股大才好,才有福分,是很有道理的。”
月红军说,“因为女人的屁股能让男人迷恋不舍,好生育。”
“嘿,那去找个大磨盘好了!说人体部位尺寸大小成比例好看的是你,说女人生育后容易见老的也是你!”
彭春兰翻过身子笑道,“看看自己,要肌肉没肌肉,要比例也没个比例,还这要求那挑剔的,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你别多心,我的五脏六腑对你是干干净净的!”
月红军挪了挪被她压着的身体,“你往下面移点,压着肚子难受。”
“肚子难受是假,下面憋得慌才是真的!”
女人轻声说着,慢慢地向下移去,……
“现在不会难受了吧!”
女人笑道。
“嘿嘿。”
男人咧嘴干笑。
房间里除了床上的喘息声,一时无话。
歇息过,彭春兰离开房间准备出去。月红军指了指抽屉,说有本杂志要她也看一看。她拉开抽屉拿出一本新的双月刊《西江·卫生医疗》杂志,问道:“是这本?”
“嗯,带回家去慢慢看。”
月红军点了点头。
大约是过了两周,又到了这周的全体大会。除了急诊和病房各安排一个住院医生和二个小护士值守之外,上至院长下到食堂赵叔和那两个女帮工,锅炉房老吴头,消毒房老高三人,还有好些个清洁工,总之,只要是拿医院工资的不管正式的还是临时的都来了。原来是为了适应形势展的需要,加强医院的科室建设,更好地为海川人民服务,卫生局根据上级部门和县革委会的指示精神,决定正式设立医院护理科,在医院革领小组的领导下,统一管理调配全院各科室的护理业务并指导技能培训等工作。卫生局人事科长何彩虹代表局革命领导小组在会上宣读了相关的决定,任命彭春兰为护理科主任。另外,还任命了农力夫为医院行政科科长。接着,月红军也宣布了医院科室人员调整的决定,刘红梅任内科护士长,林海华任外科护士长,原内科护士夏小荷任急诊科护士长。月红军最后说道:“经县卫生局革命领导小组同意并报县革委会专案清理小组审核通过,决定撤销黎丽华医生‘单位监督改造’的帽子,恢复妇产科医生岗位和妇产科主任的职位。大家鼓掌!”
说罢带头用劲地鼓起掌来。在大家的掌声中,黎丽华站起来向大家深深地鞠了一躬。接着月红军强调了这是在深入揭批“四人帮”
斗争中,我院拨乱反正取得的又一个重大的成果。话音刚落,大家又报以热烈的掌声。这个掌声是在告诉院长:别再“形势一片大好”
了,该散会喽!
刘红梅坐在那噘着嘴一脸的不快。原内科护士长高小花是周家栋的妻子,随着周家栋的失势加上她自己平常那颐指气使盛气凌人的做派,被免去内科护士长是迟早的事,倒也没什么新奇。林海华年岁不大,却是内科外科病房急诊都做过的“老护士”
,是药房主任赵林春的表妹,老公施小明是公安局的副局长,和庄岸苗任商业局副局长是同一批任命,现在做了外科护士长也是正常。至于接替自己做急诊科护士长的夏小荷,一直是内科护士,没有一点外科经验,她去急诊做护士长想来纯粹是她姐夫钱东来的缘故。刘红梅想,这些和自己都没什么关系,不是你做就是她做,自己觉得急诊科有些忙还挺累人,但对夏小荷来说,经过急诊科的历练肯定是一件好事。可那个彭春兰却凭什么担任护理部的主任?就凭模样好看吗?月红军安盛文在手术室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郎俊飞就不用说了,老婆智小慧就是个大美人!她凭什么?就算她会拍马屁,总不至于从月红军到何彩虹到郎俊飞一路拍到县里的祝建军吧!可也没见她有多少时间往外跑啊?不对!难道真如消毒房老高的妻子菊花说的那样,彭春兰和月红军在搞姘头?那个婆娘本身就好不到哪去,连自己的裤腰带都系不住的女人,她讲的话能相信吗?何况她又没看到真人影子,只说是路过窗下隐约有听到两人说话的声音罢了!如果自己连这种没影没谱的话也要去听信,弄不好要被人扇嘴巴子的!想到这,刘红梅算是彻底的无解了,那么就怪自家姓庄的没手段没斤两呗,还白白浪费了那天的两瓶西凤酒!
刘红梅都不知道会议是怎么结束的,只是跟着大家一起鼓了掌,第二次鼓掌后和众人一道走出会议室各自散了。她回到家连晚饭都懒得烧。刚好庄岸苗也到家,还没现她的不对劲,说道:“大哥叫我们过去吃晚饭,家里就别弄了。”
刘红梅扭着头没有搭理。庄岸苗见状过去问道:“医院又怎么啦?”
不问还好,他这一问,刘红梅的泪水就满出了眼眶,像没了堤坝似的往外淌,好像在埋怨在诉说着极大的委屈。
“说啊,出了什么事,哪个看病的还是治病的又在刁难你了?”
庄岸苗拿过一条毛巾递给她。
刘红梅扯过毛巾,在手里拽着拧着,既没搭理丈夫,也没擦去眼泪。半晌,她站起身来,淡淡地说:“走,去大哥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