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包牺和神农氏一前一后,踏步于黄河水畔,欣赏着滔滔不绝,奔流不息的黄河之水。
神农氏望着身前的人皇共主,眼神狂热。
对于这位将人族从泥潭中拯救出来,并带来他们一步步崛起的传奇人皇,他是自肺腑的尊崇和敬仰。
不知过了多久,人皇风包牺率先开口,道:“神农,你在朕身边待了三千年。如今,做好肩负人族的准备了吗?”
虽然早就意识到风包牺有意禅让,但当这一刻真正到来时,神农氏感受到的不是欣喜,而是沉甸甸的压力与对前路的迷茫。
“陛下,人族在您的治理下,繁华初现,刚刚看见一缕繁盛的曙光。值此关键时刻,您怎能弃人族而去呢?”
风包牺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生硬地调转话题,正色问道:“你觉得,朕这个人皇共主做得如何?”
神农氏肃然说道:“若没有您扭转乾坤,人族早已分崩离析,沦为其他洪荒强者的俎上鱼肉,如何会有如今这般鲜花着锦,烈火烹油的盛况?”
这可不是他在阿谀奉承,而是所有人族的共同心声。
万年前,洪荒强者们以人族做棋盘,执子下棋,洪荒争运。
若是没有风包牺的力挽狂澜,如今的人族哪怕不被覆灭,也会彻底沦为无足轻重的棋子,永远地在暗无天日和朝不保夕中苟延残喘。
“鲜花着锦,烈火烹油?”
风包牺怅然地重复了一句,而后轻轻摇头,感慨道:“可是在这盛世之下,人族已经开始醉生梦死了!”
“这?”
神农氏面上略过一抹羞臊之色。
他当然清楚,人皇陛下指的不是自己,而是指近千年来,被和平和富贵迷了双眼的部分人族。
因为有人皇这棵参天大树遮风挡雨,他们渐渐忘却了人族昔年面临的艰难处境。
耽于享乐,不知进取。
风包牺看向神农氏,眸光如电,摄人心魂,道:“你也注意到了吧?近千年来,人族渡劫成仙的修士,寥寥无几,哪里还有半点儿气运主角的气象?”
神农氏惭愧地垂下脑袋,他辅助人皇陛下治理人族三千年,自然不会忽视人族存在的弊病,也颁了一系列措施去治理。
只可惜,成效寥寥!
“归根结底,是朕的存在,阻碍了人族的奋进之心。”
也不待神农氏回答,风包牺语调坚定地继续道,“说起来,朕治世已愈万载,也是时候急流勇退,将人族重新归还给人族了。”
人族要想真正屹立于洪荒万族之林,终究还是要靠他们自己拼搏。
若他们自身不能自强、自立,外人给予得再多,也终将是镜花水月,一枕黄粱。
向神农氏明确传达了禅位的决定后,风包牺出神地盯着黄河,眸光深邃。
许久后,他突然收回目光,定定地看向神农氏,问道:“禅位大典上,天道会奖励你一批天道功德,你准备如何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