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您之前似乎说过,死者说自己没多少日子可活了,而且还要奋力一搏,那所谓的奋力一搏又是什么呢?”
林中雪这时候问道,她的用词还是比较礼貌的,哪怕面前的三个儿子在面对着父亲死去这个天大的事实毫无悲伤和失落,但她也还是这样。
这是林中雪的处事之道。
但在她心中,那之前房翠兰说过的话……隐隐让她觉得背脊发凉。
那是在鬼故事里才会有的桥段。
三人沉默了一下,这沉默略微僵持了一下,随后老三还是率先开口,以一种非常难以启齿的语气说:“其实……这事情,从以前他老人家就在做了。”
“你们也知道嘛,老人都比较迷信,而所有老人都不相死,除非是极端情况,没几个人是想死的。”
“那是大概五六年前的事情,那时候我们还和父亲住在一起,直到有一天,父亲的一位老友来了家里。”
“看起来也是个稀松平常的老头,但是父亲却以过命之交的礼仪对待他,把他奉为座上宾。”
“父亲就是从那时候开始改变的,以前虽然总是唠唠叨叨一些关于龙啊,鬼啊之类迷信的东西,但也仅仅只是唠叨而已。”
“但在那时候,父亲搬出了大家一起住的别墅,自己独自一人来到这山间别墅。”
“听说是那个老友帮他选的位置,因为风水好,而且父亲从那时候开始就变得奇怪了,直到有天,我们听说他想要续命……”
因为这些事情实在是上不得台面,也说不上文明与否,所以老三说话的语气也带着嫌恶和无可奈何。
“续,续命?”
常乐瞪大眼睛脱口而出:“这……他怎么做的?”
三人都摇了摇头,都说他们也不清楚具体该怎么做,但是想来或许他们父亲的死,应该与这所谓的续命,以及那位老友有关。
“昨天那个人在吗?”
常乐看了一眼洛阳,心中想起洛阳之前确定无疑的语气说的话。
现场被人动过。
莫非其实与佣人无关?其实是这个所谓的死者的老友有关?
三人点了点头,只说:“是在的……但是在父亲死后那人便失踪了,而且因为有父亲留下来的禁令,我们不得打听那个人的任何消息,甚至佣人管家他们也不能跟我们说,所以我们还真不知道是不是他畏罪潜逃。”
“什么玩意儿?你们三个人父亲都死了,竟然还守着这什么狗屁的禁令,却将有可能与死者的死有关的嫌疑人放走?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们这三个好儿子啊!”
常乐气的手指乱甩,其实这种事情他见得多了,之所以激动倒不是因为面前三人的冷漠,而是因为那位父亲老友的存在,符合他心中对于“那些人”
的形象与定义。
不能让那些人跑了,这才是常乐关心的地方。
面前的叶家三子都垂下头,全都没有说话,唯有沉默在蔓延,也不知道是被戳到了痛处,还是心已经不再柔软,压根没感觉疼,这时候得装出一副被戳疼了的样子。
扑通一声……三儿子腿一软跪倒在地,双手捂住了自己的面部,泪水自掌缝间流出。
“老公,别伤心了……哎……”
房翠兰看着自己丈夫如此失态,急忙上去想要扶起他。
“其实与父亲分别久了,都习惯这种感觉了,现在也没有那么清楚的意识到父亲他老人家真的走了……而刚才我还想着破解谜题,得到家产,我确实是个冷漠自私的人啊……”
伴随着呜咽声的哭诉,叶家老三看起来还真是动了情,这让后面他的两个哥哥脸色难堪。
霹雳!
黑云压城城欲摧,云上有白色的一道闪电打过。
宛如龙影。
“二位哥哥,我原本就没有为家里出过什么力,也没那个能力让叶家继续繁荣下去,这场比试,我要退出了。”
老三叶桓泣不成声,稍许微微抬头,双眼通红,看向了自己妻子房翠兰。
“翠兰你同意吗?”
房翠兰轻叹一声,走上前微微将自己丈夫从地上扶起,点了点头。
在洛阳与常乐面无表情之际,林中雪看着这感人至深的一幕小嘴微张,伸出手指拭泪,看来是被感动了。
“你们放心吧,我们一定会找到凶手的。”
林中雪斗志昂,扬,曾几何时,这就是她心中的夙愿。
“先等等……”
在这时候,洛阳沉静的声音响起。
“房翠兰女士,那棵树是你砍掉的?还是你让人砍掉的?”
洛阳与现场除了林中雪之外的所有人一样,只面无表情的看着刚才的那一幕,然后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继续提问。
“我让人砍掉的……让管家找人去做的,因为我很讨厌花粉……”
房翠兰倒是没想到这厉害的小警员依旧执着于那棵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