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把几人之间心知肚明的尴尬事儿化解开,足以见得,会说话的下人,对主子有多重要。
温殊色上前去见礼,随谢劭唤了一声,“祖母。”
她自来不是个记仇的人,对方一张笑脸,她也是一副微笑的和气样。
“好孩子。”
谢老夫人又把她从头到尾瞧了一遍,关怀地问她,“在府上住得如何?”
温殊色点头,“都好。”
这段日子谢老夫人虽没见她人,每日都会召方嬷嬷到院子,她的一举一动都到了自己耳里,没有闹腾,也没吵着非要回温家,谢老夫人很满意,就怕她嫁不成大公子,一哭二闹三上吊,那才让人揪心。
昨夜又从方嬷嬷那一字不漏地听了她是如何把大夫人婢女说得哑口无言,听到乐子处,谢老夫人还当场几声呵呵大笑。
知道要问银钱花在哪儿,还知道崔家水粉从何而来,这样的孙媳妇,比起自己那位败家孙子,简直叫人安心踏实。
没见着人时已对她改观,如今见到人,越看越喜欢,生怕她一去不再愿意回来,试探道,“时候不早了,咱们先去温家见你祖母吧,等晚上回来,咱祖孙俩好好说说话。”
温殊色一愣,谢老夫人也去?
之前为了让谢劭同她一道回门,费了她九牛二虎之力,已经千恩万谢了,谢老夫人再一道陪她回门,这等大场面她做梦都不敢想。
见她不说话,谢老夫人歪头问她,“怎么了?不欢迎祖母去?”
自打温家和谢家你谋我算,谁也没能如愿之后,两家拉不下脸一直僵持着,如今谢老夫人能主动迈出这一步,温殊色心头感激,怎能不高兴,也不是那等子拐弯抹角的性子,当下“噗通”
一声跪下,权当是弥补了那日的敬茶礼,脆声道,“高兴,孙媳妇谢过祖母。”
“怎还跪上了,快起来……”
谢老夫人慌忙伸手,一旁的丫鬟仆妇也纷纷去扶她。
前面说说笑笑聚成一团,好不和睦,谢劭和闵章立在重围之外,一头雾水,还没闹明白发生了何事,谢老夫人便回头唤他,“闲頠,时辰不早了,带殊色上车。”
日头已经晒到了谢府的将军门上,时辰确实不早了。
老夫人一副装备齐全早已备好的架势,谢劭知道阻拦也无用,吩咐方嬷嬷过去照顾好老夫人,带着温殊色上了后面的一辆马车。
马蹄声“踢嗒踢嗒”
,每往前走一步,便离温家更近一步。
算上在庄子上呆的一个月,温殊色有了一股很久未归家的感觉,想起祖母的笑,想起自个儿种满了花花草草的院子,马车的颠簸也忘了,恨不得插上一双翅膀,‘嗖’一声飞到温家。
但显然身旁的人没能感同她的快乐。
谢劭双手撑着膝盖,旁边的一扇直棂窗户打开,百般无聊地看着外面不断移走的巷子砖墙。
自己一个人高兴,有些不好意思,温殊色瞅了瞅旁边一言不发的郎君,主动搭话,“原来郎君的小字叫闲頠啊?”
谢劭回过头,旁边的女郎腰身瞬间坐直了,摆出一副端庄的模样来,“我姓温,名殊色。”
谢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