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元禾!”
明容被她戳了痛处,只好猛灌一口茶清醒清醒,站起来让丫鬟们服侍她更衣。
“忠言逆耳,元禾说的都是肺腑之言,姑娘别觉得不中听。”
苏元禾笑道。
明容撇撇嘴,懒得再和她们斗嘴,自己势单力薄,总归是吃亏,便安安静静换衣服,再等江潮给她梳头。
因为要着胡服骑射,型自然不能像之前那般松散拖沓,江潮便模仿峪伦部的风格,给她在脑袋上扎了好几根细细的麻花辫,然后用装饰了兽骨和各色石头的暗红头绳,绑成一个高高的马尾辫。
“这个好看!你从哪儿学来的?”
明容扶着头,对着镜子左看看右看看。
江潮自得地笑了笑:“奴婢之前见阿史那公主,那模样甚是好看,便偷偷记下了。”
“看来你不光是得了钟妈妈的手艺,还挺有天赋的。”
明容甚为满意,顺手从桌上抓了一把石蜜塞到江潮手里。
“姑娘,这不是天竺的石蜜吗?听说圣人也喜欢吃,这怎么能……”
江潮有些惶恐,手摊开不敢缩回去。
明容翻了个白眼,无语道:“不就是糖,西市便能买到的东西,和圣人一个款儿罢了,怎么就不能吃。圣人还吃大米呢,怎么,你不吃了?”
江潮想了想,觉得有道理,便美滋滋地拿去和姐妹们分了。
明容看着她们几个,忽然听见一声轻笑,她回过头,帘子被人掀开,程夫人走进来。
“你这伶牙俐齿的,什么时候能改改?”
她扶着明容的肩膀,上下打量了一番,觉得自己的女儿全大梁第一美,脸上的笑意又加重了几分。
“我自小如此,改不了了。”
明容道。
“你大哥替你把马鞍、辔头和马掌又都检查了一遍,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了,你到时候注意些安全,个子小千万别躲到树丛里,免得被人误伤了。”
“嗯,我知道了。”
明容点点头。
程夫人看了一眼帐子里,便领着明容出去,光舟的人已把马都牵过来了。明容翻身上马,跟在两个哥哥后面。
各家要参与的人也都坐在马背上,等在台前,就等皇帝下令。
怀玉本不打算参加,可好歹能上的公主就她一个,她只能勉为其难上马,意思意思就得了。其他的三位皇子自然不能缺席,许是因为最近事情紧张,叔文有些绷着,叔慈则懒懒散散坐在马背上,叔元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东西。
雁行和奥古孜两人挽着缰绳,凑在一起说笑,阳光洒在脸上,实在是一对鲜衣怒马的英朗兄妹,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见明容来了,他们回过头挥了挥手,冲她一笑。
皇帝取过弓箭,肩头上系了一根红绳,他撤开步子,拈弓搭箭,缓缓瞄准前方的一片天空。
“朕在林中藏有众多,系有此类红绳的奇珍异宝,得其最多者,不仅可将宝物收于囊中,还可得头筹——辟寒犀。”
只听一声风啸,红影略过苍穹,年轻的儿郎姑娘们便高声呼喊着纵马上前,朝利箭所指的方向飞奔而去。
留下的大臣和官眷们纷纷高声叫好,渠国公和徐照朴等人也凑到台上,和皇帝一起目送着儿女们骑马远去。
“哎呀,咱们当年少年意气,南征北战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如今连儿女们都骑上马,能骑会射了。”
渠国公感慨道,摸了摸自己下巴上新蓄的胡子。
“你瞧。”
他抬了抬下巴,一脸艳羡地看着徐照朴,“你家明容那模样,可惜我没能有个女儿,不然,应当也和我与你阿姊当年一般英姿焕。”
“说我阿姊便是,带上你做什么,女儿长得跟你一样难道是什么好事?”
徐照朴板着脸,无情道。
皇帝和郑国丈笑出声来,郑皇后也捂着嘴笑,渠国公很是受伤,一手揪着胸口,一手连连指着徐照朴。
“子素兄,你让让沈大郎,他从前就说不过你,别说现在,你看看,白头都多了许多,你倒皱纹都没见多少。”
皇帝笑道。
那边大沈氏正好和程夫人手挽着手上来,郑皇后道:“想必侯府都是程家嫂嫂操心,吾看她啊,风姿不减当年,倒是比你憔悴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