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她生着病,又被许梅的假意慈爱弄昏了头,还以为她是真心替她的身体考虑,才让她好好歇息,暂且不去请安的。待得第二日早上过去,阮俊辉已经走了,晚上再去,阮俊辉是半分好脸都没有给他。
她不在意阮俊辉的脸子好不好看,但想要夺回母亲的一切,目前对着阮俊辉,还需得用些计谋。
阮俊辉最近也的确是忙,朝中不甚安稳,皇上脾气愈不好,从去年下半年起,已经数次在朝堂上训斥他。虽则只是训斥,可也让人惶惶不安,他是半丝不敢放松,兢兢业业的态度,也是做给皇上看的。
待得下了值,阮俊辉疲惫归府到了正院——他最近没什么心思,也不去两个姨娘院里,每日到夫人跟前点卯,或直接歇下,或回外书房继续忙碌。
许梅原本让丫鬟单黛替她揉额头,见阮俊辉进来,立刻让人传水,又替他脱了外氅,还贴心要替他脱鞋子。
阮俊辉坐下长舒一口气,这才现许梅头上带着抹额,问道:“头风犯了?”
“……嗯。”
许梅应声得犹豫,倒是一旁的单黛,面上满是不忿。
阮俊辉蹙眉:“母亲不在,素清这两日在她姑姑那儿也未归。那么,是那两个不听话,还是二房招惹你了?”
许梅赶紧福身请安:“府内一点小事,我都能处理,哪里需要叨扰老爷?我也只是犯了旧疾,并无大碍,只有一事,到底还是需要老爷拿主意。”
“何事?”
铺垫好了,许梅也确定阮俊辉心中埋下不悦的种子,这才道:“芷秋那孩子回来了,许是……姑祖母心疼她,平日对她多有些娇惯,故而……”
说了一半的话,最是引人遐想。
阮俊辉听得是阮芷秋回来了,开始还有些愣怔,依稀想着前几日夫人好似的确说过芷秋快到了,但他事情忙,一时给忘了,今早起来的时候,夫人头晕不舒坦没有起身,倒是也没提这件事。
他心内原是愧疚,又听夫人说阮芷秋娇惯,那点子愧疚瞬间没了。
许梅犹豫着不敢说话,阮俊辉沉着脸对单黛抬抬下颌:“你替夫人说。”
单黛立刻跪下道:“老爷,奴婢有罪,只是小姐实在太过分了。她刚归府就将张妈妈的脸打的鲜血直流,还不喜夫人安排的院子,非得要抢了大小姐的芳华院……”
“什么?”
阮俊辉一下子坐起来,“她有这么大的胆子?”
许梅使了个眼色,单黛立刻出去,很快就将张妈妈带进来。而张妈妈的两边脸颊对称的两道伤疤,下午被打的时候还没有这样可怖,现在却整个化脓肿起来了。
阮俊辉都被她这样子吓一跳,顿时瞪大了眼:“伤得这样重?这是阮芷秋动手的?”
张妈妈跪在地上抽泣,重重磕了几个头:“是老奴不好,老奴不该去触小姐的霉头,都是老奴的过错……”
阮俊辉见状,更是气得七窍生烟,指着张妈妈说:“她是你身边最得力的大妈妈,就这么让人给打了?好端端的,她怎如此残暴!”
许梅拿着帕子擦了擦眼角,解释说:“都是我不好,哪日不生病,偏偏今日病着,没能出门相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