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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刁玉良狂点头：&1dquo;美煞我也!”他领着众人穿过水幕和大山洞，在山那边恣意遨游。说着趴下，盯着容落云的脸将话题拉回：&1dquo;二哥，你的脸和晚霞一般红，是不是烧了?”

  容落云忙说：&1dquo;没有，夏天热嘛。”

  刁玉良扯开披风：&1dquo;那你盖这个做甚?”一愣，见容落云的颈子和胸前尽是斑驳。

  容落云措手不及，拢衣襟，捂脖颈，用力想一套说辞。还未想到，刁玉良扑来撩他的衣裳，把半身痕迹全看到了。

  &1dquo;一定是霍临风打的!”刁玉良怒吼。

  容落云一愣，不要脸地借坡下驴：&1dquo;对，就是他打的。”他稳住心神哄骗小儿，&1dquo;我和他一起练凌云掌，互不相服，因此切磋一番&he11ip;&he11ip;”

  刁玉良骂道：&1dquo;娘的，他也太狠了些!”

  容落云编造：&1dquo;他更严重，受的是内伤&he11ip;&he11ip;很虚的。”

  那还差不多，江湖人受伤不要紧，只要对方伤得更重就行。刁玉良深信不疑，转脸吃起乳糕，弄得牛乳香气弥漫开来。

  容落云馋道：&1dquo;老四，我也来一块。”晌午未吃，又荒唐整个午后，他此刻饿成一片薄薄的白宣。

  兄弟二人凑在一处，捧着乳糕水囊连吃带喝，肚饱后偎着、躺着，眨眼便打起呼噜。马车外，霍临风透过小窗窥见这景儿，笑一笑走了。

  天逐渐黑透，一帮子兵准备扎营过夜，开始分工干活儿。

  搭营帐的，喂马的，捉鱼做饭的，灵碧汤瞬间充斥着凡尘烟火。甫一入夜，所有人围坐起来，守着篝火畅所欲言。

  霍临风又去马车边转悠，敲敲车壁，把一大一小吵醒。

  刁玉良闻着烤鱼味儿爬起来，下车去讨吃的。容落云欠身坐起，睡了一觉，身体的酸痛更加厉害。

  他扒着车壁说：&1dquo;你弄坏我了。”

  霍临风叹一声：&1dquo;你这么说像在招我。”

  容落云修饰一下：&1dquo;你他娘弄坏我了。”

  霍临风乐不可支，扶着对方下车吃鱼。寻个好位置，两旁空着，不管是招人还是骂人的话都能大胆地说。

  但他们却安静了，听这个畅想娶亲成家，听那个幻想平步青云，有儿得很。后来甩开拘束，大家东倒西歪，容落云便也靠在霍临风肩上。

  他仰脸看夜空，一弯月牙高高挂，旁边缀着几颗星星。

  霍临风揽住他：&1dquo;夜探不凡宫那晚，我瞧见你了。”他忽然提起这遭，无波语气说着酸话，&1dquo;晃见你的眼睛时，觉得比星星还亮。”

  容落云翻出旧账：&1dquo;那你把我画成那副鬼样子?”

  霍临风佯装无事生，岔开话，问大家谁游得最快。众人邀功似的，立刻七嘴八舌地吹擂自己，他在一片混乱中听见容落云低声。

  &1dquo;你想知道我为何怕水吗?”

  他倏地扭脸，撞上对方的目光。

  &1dquo;想。”他认真回答，&1dquo;从你落水至今，我一直在等。”

  周遭吵嚷不堪，容落云看着他，说：&1dquo;你应该猜到一些了，我曾遭奸人追杀，无路可逃时跳进河中，险些溺水而亡。”

  霍临风的确猜到，问：&1dquo;何时的事?”

  容落云囫囵回答：&1dquo;十几年前。”

  霍临风心中惊愕，十几年前?当时的容落云只是个孩童，为何会被人追杀?受父母牵连，那双亲当时在哪儿?

  忽然有人唱歌，唱的是一军中小谣，听来颇为悲壮。容落云在这悲壮的歌声中讲：&1dquo;我非常害怕，屏息潜在水中不断下沉，那一刻我以为要被淹死了。”火光彤彤，映着他眼中的水光，&1dquo;但比起淹死，我更害怕被对方杀死。”

  霍临风的手臂被挽着，他能感觉到容落云在抖，是惧亦是恨，言语无法描述，一切一切都无法形容。他问：&1dquo;后来呢?”

  容落云说：&1dquo;我躲过一劫，溺水后被一位渔夫搭救，就是老四的父亲。”之后因缘际会遇见段沉璧，他拜师上山有了庇佑。

  多年后再寻恩公，得知对方出海遇难，已经不在人世。

  原是如此，霍临风忍不住唏嘘。他揽住容落云，于嘈杂之中陷入沉默，许久才问道：&1dquo;或许你愿意告诉我，要杀害你的人是谁?”

  那一瞬间，他看见容落云瞳仁儿震颤，掉下两滴水珠。

  这时三五人领头，举着水囊喊道：&1dquo;将军，兄弟们以水代酒敬你一杯!”大伙儿纷纷立起，齐刷刷地望来，一声声洪亮的&1dquo;将军”能把人淹没。

  霍临风转过头去，面对众人举起水囊。

  他和其他人共同仰颈，余光瞥见熊熊篝火，待饮尽时只闻一片纵情欢呼。于欢呼声中，容落云凑近他耳畔。

  那声音轻轻的：&1dquo;要杀害我的人，乃当朝丞相。”

  老贼，陈声。

  火苗明灭，霍临风陡然一惊。

  第48章

  大伙儿笑闹整晚，及至夜深终于人困马乏。

  霍临风摆一摆手：&1dquo;全部入帐休息，明日一早水下操练。”他无澜地吩咐，但握着水囊的手格外用力，脚下滴答一滩水洼。

  众人听命，一股脑蜂拥入帐，眨眼便走得精光。

  刁玉良吃得肚皮滚圆，还架着半条鱼尾不动。&1dquo;二哥，你睡哪里?”他巴巴地问，&1dquo;咱么还睡马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