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嗓音跟长相不太符合,略微有些烟嗓,既有少年的稚嫩,又有变声音期的沙哑,他眉眼淡淡,撂下两个字,“回家。”
这两个字,让桌球室的空气都凝固了,大家屁都不敢放。
谢星沉回到庭,这里是实打实的富人区,这个城市十有八家的都在这里,谢宅又处于庭的中心。
大门两边开放,意味着家主在屋里。
入目是中世纪的城堡设计,连前院都是广阔无边的草坪和花园,布鲁塞尔童像的喷泉正在运作着,小男孩往水池里尿出喷泉。
仆人们看到谢星沉,都会原地站住,激动问候:“大少爷。”
谢星沉:“他在里面?”
他没明说,但大家都知道是谁,恭恭敬敬说:“老爷在的,大少爷你进去吧。”
书包被一位阿姨卸下,谢星沉颔:“谢谢。”
他走进正厅,宽阔的正厅处处体现着奢贵,连地毯都是羊毛毯子做的。
沙上两位老师已经战战兢兢,那是平时在学校很有威望的两位领导,现在却宛若小童一般生硬。
年级长和党委书记只知道谢星沉优秀,却不知道他的家长是这么名望威赫的一个人,谢正,全球都排得上号的富商。
一位佣人将鞋子拿过来:“大少爷。”
谢星沉换了鞋,走进客厅,脸色并不能算温和,然而谢正假装看不见,一派家长风范说:“两位老师都在,你也坐吧。”
姿态十足,然而谢星沉不吃这套,他对两位老师说:“老师请回吧。”
谢正皱眉:“你这是什么待客之道?”
两位老师早就感觉压迫,公立学校的领导到底没有那么人精,看这家庭氛围也是不安生的,赶紧说:“没事没事,我们也早就要离开了,没想到星沉同学的爸爸是您,谢先生名扬海外,果然是虎父无犬子,星沉同学的情况我们已经和谢先生您说了,星沉在学校真的非常优秀,我们老师们都很喜欢他,今天已经是叨扰了,我们就先走了。”
谢正听了这番话,脸色微霁:“小儿无状,让两位老师见笑了,管家,安排司机送两位老师回中学。”
一旁暗处沉默的中年管家说是。
老师走了,屋内剩下父子两人,谢星沉才盯着谢正坐了下来,但并不是坐和谢正一套的长沙,而是坐沙旁边的一个布艺凳子,“你把老师请过来干什么?”
他的声音比平时还要低冷。
谢正本来是完全放松倚在沙上,翻着报纸看一些时事,现在他皱了眉头,抬起头口吻不悦:“你这是什么话。”
他正坐起来,把报纸递给管家,带有几分苦口婆心:“老师来家里家访,爸爸顺便过问一下你的学习情况,两位老师说你物理不错,学校里正有个物理竞赛,培训好了是全国性的赛事,爸爸替你应下了,你好好准备。”
他说完摸了摸自己的手腕,一副成功家长的模样。
谢星沉突的笑了一下,显得脸上风光霁月,他是有点像谢正的,然而他的形象又比谢正出色了许多,他手肘压在布艺凳子上,身体微微前倾说:“老师来家里家访,我有在通讯录放你的联系方式吗?”
谢正的脸色难看了起来,并且在一阵佣人中青白交替,他变脸半吼:“不放你老子的联系方式,你想让你舅舅一直养着你吗!”
他吼的时候将桌上的烟灰缸泄在沙上,飞溅出来的烟沫溅站了谢星沉的校服。
谢星沉低头看了一样自己脏污的衣服,撩起眼皮和谢正对视。
谢正看着大儿子的眼神又有点怵,他这儿子就像他亡妻一样,恨起一个人来是真恨,一点转圜余地都没有,他像是给自己找场子一样正了一下音色,又说:“你这周就留在这,待会给你舅舅打个电话,竞赛的事情好好准备。”
谢正说完就起身,管家和随行的佣人跟在他身后。
他走到楼梯的时候,听到背后一道少年隐忍又冷淡的声音:“我不会去参加竞赛的。”
谢正忍无可忍转过来,朝着已经站起来的谢星沉大声说:“你狂妄自大到了简直没有分寸的地步,我已经答应下来了,你不去让我脸往哪里放。”
谢正嗓音如雷,在场的佣人气都不敢出一道,偏偏大少爷完全不怵,不受影响似的嘲讽:“你不是还有个儿子吗?让他去参加不就行了?”
“!”
这是谢正的薄弱区域,他咬紧后槽牙,偏又说不了什么,鼻腔里重重地哼了一声,转声上了楼。
谢星沉在后面死死攥着手心,咬紧后槽牙。
*
谢星沉在阳台打电话:“舅舅。”
他声音微哑,手肘压在栏杆上,指节间夹着一根烟,指尖火光时亮时暗。
对面还有键盘敲打的声音,温和威严的男声说:“见到谢正了?”
谢星沉翻了个身,让后腰抵着,吸了一口烟,烟雾朦胧了他的眉眼,他说:“谢正有什么事吗?”
对面像是沉默了下,接着说:“谢正要拿一个国。家项目,利润空间很大,但是要用到应家这边的资源,正不断往我们递出橄榄枝。”
谢星沉像是早就知道了一下,笑了下:“呵。”
他垂着眉眼,烟雾中如远山眉黛,看不大清情绪,“我就知道,不是这样他也不会逼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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