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
南死死盯着安彤仿佛树皮一般枯槁的皮肤说道:“您可美了!”
听完这句话后,安彤露出了一个非常勉强的微笑,再度昏了过去。
南重新为安彤在额头上贴了一纸符咒后,开始狂翻自己带出来的包裹。
前两天,他用着无预算的开销,在拍卖行拿下的无数文物,现在已经全部碎完了。
而他珍藏的数件具有传承气息的文物,也快要支撑不住。
“应该还有几件的……”
“还有啊……”
“他妈哪去了!?”
南愤怒的将包裹里的纸籍和破衣服丢到了一边。
“妈的,都他妈的……说我学的都是歪门邪道,有辱家风,可最后就我还记得这些……你们却全他妈疯了!”
“五脉嫡系,九大旁系,三十七省氏族代表……”
“全他妈疯了!”
“司……司——徒!”
南痛苦的抓着头,随后猛地吐出一口黑色血在地上,看着地板上散着的浓烟低吼道:“您是家门传承的最后继承人,您一定可以活下去的!”
五小时前,大江南北的各氏族宗亲,齐聚家门大堂。
这是家门衰落的百余年来,终得以见到的盛景。
即使安彤不愿改其姓氏,但凭借其匪夷所思的传承契合度,亦得到了在世所有支系家门的认可。
愿将分化而出的传承本源,归还本家。
然而在以言授之的传承仪式结束后,在把酒言欢的奢华礼席上,一个小辈却突然站了起来,抱头痛哭。
众家以为只是在耍酒疯,将其架了出去。
但随之而来的,是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小辈。
或癫、或痴、或狂、或疯……
察觉到不对劲后,些许宗亲试图做法探明,但仅仅只是展开卦术,便猛然一抽,口吐白沫。
即使本家有着再高威望,但随着疯的人越来越多,场面开始无法控制,最终家门中的老一辈,身为传承火种本身的他们,也开始癫痴起来。
至于尚且清醒的人,则惊恐的现。
他们忘记自己的姓氏了。
短短不到半小时,一个矗立在这片大地上几千之久,曾掌管天下教化,碎道以润万物传承的家门,就这样被永远的抹去了其存在。
而在南的眼里,这一幕有些似曾相识。
中州过去的名字,已经没人能记得了。
曾经在灵气侵蚀的天灾之中,一省之存在的概念,因磨损而被劣化,近乎崩溃。
最后有国之大能者,举全族脉系为代价,将历史上的中州古都,置于了现世,填补了其失去的概念,保下近亿民息。
然而这一大能者,与其氏族,却永远的被人遗忘了,只作为一个曾有恩与中州万民的概念,被留在了当地作为纪念。
其残留的末端旁系,则全部疯掉了,毕生也跨不出这古都半步。
而现在,氏族宗亲的表现,仿佛与其如出一辙。
南靠着身上乱七八糟的邪门歪道,拼接着无数繁杂概念,勉强维持住了自身理智。
而安彤,却刚刚继承了家门中最完整的传承。
不过以其恐怖的契合度,这些传承在安彤身上,亦可如中州古都的传承一般,与灵气侵蚀相抗衡。
可……
南将自己最后所有的传承之物,包括自己从小视若珍宝,而现在已经失去文字的小册子,都全部用以续命灵灯,在将第一盏灯的烛火稳住后,他掀开窗帘的一角,向窗外怒视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