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元看了許久,最終仍將那金絲鞭拿了回來。
前殿,只亮了幾盞油燈,燈前各立了佛像,賀元遠遠瞧著幾分惶恐。等她進來,才看見太皇太后竟跪於佛前。
賀元小心翼翼向前叫了聲外祖母。
太皇太后轉過臉來,她生得清秀慈祥,在佛下卻可怖起。賀元有些慌張,太皇太后卻拉了她的手,柔道:「元元啊。」
賀元收了驚惶,端端正正跪了下來。
「元元,哀家記得你是不信的,小時還鬧為不抄經給哀家撒嬌。」太皇太后看著她笑,她語氣溫和,仿佛忘了兩人前不久還生了氣。
賀元咬了咬唇,嘴裡只覺發苦:「外祖母,我命不好,許是我不敬佛吧。」
她這聲一出,太皇太后卻生了氣,責怪她:「你又胡說,哀家的元元生在皇家再好不過,你娘你爹哪個不是要被史冊記載的人物。」
佛像莊嚴,個個神情肅穆。
賀元鼻酸起,她彆扭道:「我老是被騙。」
「元元,你別說外祖母偏心,可小三當年。」太皇太后說了半截就不再說,她憐愛看著賀元:「你瞧,哀家這對孫子女,怎麼就成這樣。」
她摸著手腕不知纏了多少年的佛串,幽幽開口:「元元,哀家敬佛神這多年,也敵不過人心。」
「人心?」賀元吐出兩字,只覺滿心酸澀。她哽咽道:「我這才懂了人心,我竟成了這樣,阮三他,阮三他。」她說不出口,無法將阮三與狼狽二字一齊說出。
太皇太后聽懂了,她雙眼暗淡,抓著賀元的手使了勁:「你們會好好的,就如曾經那般,鳩占鵲巢終歸是鳩占鵲巢。」
「元元,你怎麼能甘心。」她死死看著賀元,渾濁的眼滾出了一點淚珠。
賀元心裡翻滾不停,她咬了咬唇:「我不曉得,我就想讓王良死。」
太皇太后的力氣慢慢鬆了下來,她無奈道:「哀家如今只一個名頭,連娘家也沒了。哀家幫不了你。」
賀元哪裡甘願,換成她拽著太皇太后求道:「外祖母,您是太皇太后,阮七都得聽您,我不信。」
「阮七。」太皇太后似嗤笑了聲,又轉了話題說起鄔嬤嬤,說:「那老奴的心思哀家曉得,念在她是寧國侯家的舊人,沒要了她的命。」
賀元這才明白為何小時阮三總是縱鄔嬤嬤。
她也終於吐出心裡的疙瘩:「母親去時,您為何。」
「為何。」太皇太后紅了眼,她將佛串往身後一丟,哀聲道:「元元,哀家才沒了兒子多久,又失了這個女兒,你讓哀家如何面對,哀家這白髮人送走多少黑髮。」
賀元哭了出來:「我,我不也是,沒了爹又沒了娘,金都誰都能欺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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