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糊的视线里,他的脸已经看不清。可是他那样温柔的指腹缓慢地擦尽她脸上的泪水。
而后,手指将她的碎捋至耳后,淡声问道:
“以前在乡下吃了很多苦吗?”
梁风泪如泉涌,不知如何作答。
他又问:“你继父不给你吃饭?”
“……沈颐……别再……”
她声音彻底地破碎,连一句话都说不完整。
想求他不要再问了。
可沈颐洲直接将她整个人抱了起来,轻轻地吻了吻她的额头。
“以后变成沈太太,不再叫你吃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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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上,沈颐洲在检查梁风的身体。
严琛被司机拖了出去,地板上清理得干干净净,像是一切都没有生。
婚纱被沈颐洲脱了下来,她几乎赤裸裸。
沈颐洲仔细地查看着她身上的每一寸的皮肤,像是查看一件仅属于他的私人物品。
小腿上有不知道磕在哪里来的淤青,两条手臂上大面积的青紫。
脖颈和下颌处,他手指轻轻略过,梁风就痛得皱起了眉头。
但是好在,没有伤口、没有流血。
沈颐洲要帮她把婚纱重穿起来,梁风却僵硬地定在原地,一动不肯动。
从刚刚到现在,他什么都没再问,什么都没再说。
他明明听到了严琛和她的对话,却好像没事人一样,什么都不说。
还要帮她把婚纱重穿上。
明晃晃的镜子里,梁风看见自己几乎赤裸裸。也像是现在,她从内到外,如何不是赤裸裸?
他什么都知道了,他什么都知道了。
摇摇晃晃,梁风推开沈颐洲要帮她重穿上婚纱的手,站了起来。
明亮的顶灯在这一瞬间变得刺眼,她微微闭上双眼。
而后,睁开。
无声地看向了他。
向神父忏悔,是这个世界上最没有用的东西。
自欺欺人,企图一辈子做个胆小鬼。
现在呢,看看她的下场。
沈太太?
她心里笑得想哭。
结婚证是假的,婚纱照不会再有了。
怎么还会是沈太太?
梁风觉得太累太累了。
就到这里吧,她不想再错下去了。
“沈颐洲,”
安静的灯光下,她像是一张白皙的、干净的
却千疮百孔的纸片。声音轻而漂浮,“我那时接近你,就是为了迅地拿到一大块钱。我妈妈身体不好,我继父欠了大账还不完。我妈妈那时每天为了帮着还账身体越忙越差。”
“严琛看出我那时走投无路,提出让我去接近你的想法。我自己接受了这个办法,并且承诺帮他一次作为回报。我故意勾引戴明善,制造出他想揩我油的假象,然后叫你现,弄砸了戴明善的生意。严琛在这次招标里拿到了一大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