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将下人遣了下去,对林明道:“大哥是没这个心,可是别人有,你可别忘了大房还有一个林行之。”
“他一个病秧子,又是小辈,凭什么跟我争,你是不是太多虑了。”
林明并未将林行之放在眼里。
沈氏有些不屑的撇撇嘴,却没表现出来,继续分析道:“话虽如此,可自从林行之回来后,越来越受父亲重视,林颦儿也一直在跟我争掌家权,我看他们两个是想排挤我们二房,把侯府攥在自己手里。咱们若再不居安思危,这侯府早晚是林行之和林颦儿的。”
“你说的是,这次你失了掌家权,全都落在林颦儿手上,确实是大房得利。”
“所以老爷,林颦儿和林行之已经威胁到朗儿,威胁到我们二房,你一定要想个办法才是。”
林明神色严肃,安抚沈氏:“你刚失了掌家权,短时间内不宜有动作,何况林颦儿那丫头如今正受父亲重视,轻易动不得,待我想个好办法,再从长计议。”
“那菲儿…?”
“自作孽不可活,让她去庄子上吃点苦头也好,放心,我会知会那边,不会有问题,菲儿也是我的女儿,我会不心疼吗?”
林明安抚完沈氏,便离开了正院。
沈氏看着他走的方向,眼神淬毒,偏院的那些小贱人,等她腾出手来,定叫她们好看。
这天一大早,天还没亮,林菲儿便被侯府派马车送到城外的一处庄子上。只有沈氏去送了林菲儿,不敢明目张胆给她带吃食用品,偷偷塞了几张银票给林菲儿。
这两日,为了赎回侯府的东西,沈氏这些年贪墨的银子都已经搭了进去,甚至连嫁妆都搭进去一小部分,眼下给林菲儿这些银票还是她变卖了嫁妆才有的。
林菲儿握住沈氏的手,叫她保重,并嘱咐她小心林颦儿,尽量不要跟林颦儿作对,她一定会想办法早日回长宁城,到时再计较。
沈氏一一应了,也嘱咐了林菲儿一番,马车等不及,不等沈氏说完想说的话,便匆匆驶走了。
再说林颦儿,这两日接手了侯府全部的事宜,变的比以往忙碌起来。为了能够多抽出时间看书,林颦儿将大部分事务都交给锦绣,锦绣实在决断不了才找到她面前。现在的锦绣已经越来越有管家娘子的派头了。
而府上的下人,哪怕是做了二十几年的老人,看到锦绣也要恭敬的称一声姑娘,一时之间,水云苑的人成了众人争相巴结的对象。
而二房这一次元气大伤,一时之间竟很少看到二房人的身影。
这期间还生了一件事,刘蓉死了,林颦儿听到消息后,表现的十分平静,她甚至没有去见刘蓉最后一面,见了该说什么呢,与其看她苦苦哀求,心里酸涩,不如不见。
九重司给出的说法是畏罪自杀,线索也断了,对于这个说法,无尽帝和月昭仪只能接受,月家人对于这一结果自然是不情愿,也知道九重司的本事断不会让人犯自裁,不过知道归知道,染欲烬说这件事没办法继续调查,那么这件事便只能到此为止。
这天林颦儿正查看厨房送上的采办单子,有下人来报安王爷身边的破云女官来了,林颦儿让人将破云女官请到花厅,将单子交给锦绣,带着繁花过去花厅。
破云女官看到林颦儿,谢绝了林颦儿让人上的茶水,言简意赅对林颦儿道:“王爷请大小姐明日一早过府一叙。”
“好,我知道了,请破云女官回去代我向王爷问好。”
“嗯。”
破云女官冷着一张脸应了,由林颦儿送出府门。
“小姐,这破云女官看起来好冷啊,安王爷她找您有什么事啊?”
“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她既派人相请,我便不得不去,没事,安王看起来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不用担心。”
“哦。”
送走破云女官,林颦儿去翠竹堂与宁氏说了安王爷派人请她过府的事,对于林颦儿事事告知自己,宁氏十分满意,交待了她不要失礼,又嘱咐了几句,便让她回去歇着了。
次日一早,林颦儿早早起床,梳洗过后,带着流年坐上马车往安王府上去。
安王的府邸就在皇城脚下,离宫门不过十几步的距离,林颦儿下了马车,抬头打量头上方的牌匾。
据说这牌匾是无尽帝亲题,字迹颇为磅礴大气,朱红大门上面挂了两个金环,流年上前轻叩了叩,有人将门打开。
开门的是一个俊秀小厮,身高八尺,相貌堂堂,若不是看见他身上穿的衣服,流年几乎以为他是哪家的公子哥。
听闻来者是林家大小姐,小厮热情的将人请进府。安王的府邸虽不如千岁府奢靡华丽,却是另一番花团锦簇。到处是五颜六色的花,青青的树,一派生机勃勃。府内小桥流水,风拂金柳,即便是冬季,依然鲜艳的让人感觉不到冷意。
林颦儿主仆被小厮请到正厅等候,半晌安王姗姗而来。她的装扮让林颦儿愣了一愣,同时心里隐隐猜测些什么。
安王今日穿了一身素白衣裙,外罩同色大氅,她脚踏男子穿的靴子,腰间横了一根白玉腰带,林颦儿看到,她梳了一个简单的圆髻,髻旁插了两朵素色小花,打扮的极其素淡,似要吊唁什么人。
林颦儿今日也穿的极为素淡,不过同安王刻意的内敛不同,林颦儿是一种从骨子里散的沉静如水,让人看了极为舒服。
两人坐上安王让人准备的马车,流年则跟着破云女官坐一辆,好在流年沉稳,不然若换了繁花,这一路只怕要被破云女官的沉闷闷死了。
半个时辰后,马车在一座山脚下停车,破云女官叫了两顶轿子将安王和林颦儿抬上山顶。
在一片平地旁边,一处红花灿烂之地,一块石碑静静而立,安王示意破云女官带流年到一旁去等,她自己站在墓碑前静静的看着墓碑,不知想些什么。
林颦儿也不打扰安王,绕道墓碑旁,将生的杂草拔掉,良久等安王离开了墓碑范围,林颦儿才上前将墓碑上的灰尘掸掉。她的动作轻柔而小心,如同呵护一件难得的珍宝,让一旁的安王看了眸子微微闪动。
“你与曼彩如是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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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节日快乐,稍后还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