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刘据看来,早朝和朝议也没多大区别。
可能也就是人稍微多了那么一点,起得稍微早了那么一点,那些大臣手中笏板上的字多了那么一点。
低头再看看自己手中那块空白笏板。
刘据心中在想下回再来的时候,是不是也该在上面写点无关紧要的字,如此起码显得稍微合群一点,至少看起来不像是吃白饭的。
不过再转念一想,他都已经下定决心躺平摆烂了,还在意这些世俗的眼光作什么?
只要不去主动招惹刘彻。
他最多也就是个无能无为的太子,刘彻就算是看不下去,也不能像前些日子那样直接把他打入诏狱吧?
要是因此刘彻对他感到失望,最终还是决定把他给废了,那还一举两得了呢。
“我宁愿什么都不做,也不想再犯错了,太他娘的危险了……”
这就是刘据此刻内心的真实写照。
正当他如此想着的时候。
“殿下,陛下对你另有安排,请随奴婢来吧。”
苏文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刘据身后,躬着身子一脸微笑的做了个请的手势。
“另有安排?”
刘据心中疑惑。
说话间就见几个天子近侍已经抬着一个案几和一个坐席从偏门走了进来,而后端端正正的将其摆在了龙塌下右前方的地方。
并且案几和坐席的朝向,还是像龙塌一样面向百官。
“殿下,陛下说了,今后这就是你辅政的位子。”
“啊???”
刘据感觉自己瞬间知道了刘彻忽然让他辅政的意图。
这不就是他上小学的时候,因为学习成绩还行但又爱调皮捣蛋而被班主任安排在讲台旁边的特座么?
这地方真心一点也不好!
老师讲课唾沫星子都喷他脸上,下课擦黑板粉笔灰都落他头上,哪怕走个神给课本上的鲁迅花个墨镜,也能瞬间被老师抓包!
刘彻这摆明了就是在给他穿小鞋、上眼药呢!
显然自今日开始,刘彻打算用早朝来束缚住他,把他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将他教化回以前那个乖顺的太子……
行吧行吧,你是天子伱说了算。
搞事不容易,做个安静的乖宝宝还不容易?
反正我现在已经决定躺平摆烂了,恭喜你啊我的父皇。
你早就成功了,你很快就会现完全没有这么做的必要,高兴去吧我的父皇。
与此同时。
“兮兮索索……兮兮索索……”
看到这一幕,宣室殿内的文武百官也都面露惊色,趁着刘彻还没莅临的空挡,纷纷交头接耳起来。
“陛下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看来不只是做做样子,而是真打算教太子开始辅政啊……”
“真是圣心难测啊,前些日子陛下还将太子打入了诏狱死牢,转念就又给了太子如此待遇,着实令人摸不着头脑。”
“毁堤淹田,矫制大害之后还能特许辅政,太子也算是古今天下独一份了吧?”
“你们说,陛下有没有可能是将太子当做了国运的化身,因此才……”
“此话何意?”
“毁堤淹田,大河水患反倒一劳永逸了;矫制大害,南疆诸国反倒全部内附了……如此倒行逆施的昏聩举动,却总能逢凶化吉,你们觉着这是一般的运势么?”
“这难不成就是傻人有傻福……”
“嘘!命不要了?!”
“听你这么一说……我忽然开始相信陛下举办了封禅大典之后,立时就能乘龙登仙的事了。”
“那齐王又当如何?”
“所以才说,圣心难测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