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大海的事尘埃落定,是之前迟川拜托陈州言和赵寒诚帮忙找的证据,后来确定叶铭云的死的确和他有关,最后被判了刑。
只是迟大海一进去,所有的债全部落在迟川身上,得不到钱所有人都来找他。
“你们要是敢动他们一下,我就跟你们拼命!”
不知道里面说了什么只听见迟川大吼一声,嗓音有点被撕破了。
“我的事和他们没有关系!你们有事冲我来!”
闻言,里面的人无情讥笑,厉声警告:“哈哈哈……迟川你他妈给我记住了,他们的命可没你的嘴硬。要是不还钱就等着和他们收尸吧嘟——”
话完电话挂断,迟川压着胃里的阵阵抽痛,艰难地把烟点燃,结果一不留神火红滚烫烟灰烫到了手心。他眉头瞬间拧起来,胃里的那股绞痛压制不住,额头冒出冷汗,靠着围栏解放似的吸了一口白烟。
吸了,精神没有得到解放,胃越来越疼。他捂着腹部,咬破嘴唇始终没有出任何声音。
房间里又恢复宁静,迟川才反应过来自己失控了。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一抬头就看见辛忱愣愣地站在墙边,浴巾垮在肩上露出白得能滴水的锁骨,脖子间同样挂着用戒指串起的项链。
迟川眉心蹙起来,掐灭烟头刚想解释就听见辛忱轻声喊:“哥哥”
。
辛忱换了衣服走过来和迟川并肩倚在围栏上。外面灯火通明,偶尔能听见路边的鸣笛声和叫卖声。
此时此刻一切似乎岁月静好,但又似乎暗潮涌动。
站在五楼上辛忱的恐高症又犯了,靠着丝毫不敢乱动,眼睛盯着房间里花白的墙,有点抖,他怕高,但在迟川面前他不能怕。
站在旁边,迟川很久没说话,缓和的神情不好。注意到辛忱挪动的动作才把人搂住,目光与辛忱的重叠,望着那面花白的墙,喉结滚动问:“你恐高?”
风吹得辛忱头晕目眩,他强装镇定,故作轻松地随口一说:“嗯,以前坠过楼。”
说完,辛忱看见他的脸色明显变得难看,嘴唇抿成一条线,眼皮耷拉。
沉默须臾他看向自己,辛忱心里猛地一颤,呼吸滞住,垂下头,眼神下意识逃避。
“你……别这么看我!我现在虽然看着……比较乖,但你是不知道我小的时候有多皮,天天逃课,打架,甚至偷我妈手机玩……”
辛忱努力压制颤抖的声音,手臂张开比了个大概长度,“她每次都拿这么长的棍子追着我打。”
辛忱说着觉得有点尴尬,小时候他也乖也皮,喜欢到处跑,到处玩。趁杨祥榆不在家偷她的手机玩,然后逃课去找阿池哥哥让他帮自己拍照。
每次回来都弄一身泥,杨祥榆又气又舍不得打,无奈之下只能把他关在房间里写作业,写不完还不准出去玩。
直到他坠楼后,她再也没有逼过他。
迟川眼睛盯着墙上模糊的光斑,心里一阵绞痛,比胃里的绞痛还要难受百倍千倍,一股窒息的感觉弥漫全身。他忽然明白了为什么辛忱下个台阶会是那种反应了,正常人醉酒不会是那种反应。
越细想,越心痛。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所以,辛忱即使是恐高也毫不犹豫爬上天台劝他别跳楼,他害怕,还是拽着他。
他真的……
说起往事,就会跌进回忆的深海里。
辛忱舔了舔唇,顿了下,回忆道:“其实我也不记得自己是从几楼摔下去的,只记得当时拽了个人……”
他垂下眸,盯着地上迟川高大消瘦的影子,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他无声自嘲:“可惜最后还是没能拽回来……”
所有,我把我的阿池哥哥弄丢了。
找不到,不知道他是死了还是活着的。
后来我妄想他是你,他可能就是你,也可能不是你,或许这一切只是我的幻想。
迟川眼里满是心疼,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