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加之前打听过价格,交换知味、知气、知声、知觉这四种感知的价格还算公道,于是我在协议上签下了名字,将一滴血液注入到法玟印章中。
我出前是做过防备,在体内放了法盾,屏蔽了稀有感知。而后,负责剥离的法师如约拿走了这四感,并给了我一些镇痛的灵药。当时看来,他们并没有露出过丝毫的杀意,表现的很有契约精神。”
这段经历易彩不愿打开“往事之径”
,因为剥离感知柱过程持续了一天,配音也过于刺耳。
为了保持警觉,易彩选择用局部镇痛的方式剥离了感知柱,感知柱从法体上撕下的过程如刀割般疼痛,痛到难以忍受时便只能停下再次服用镇痛药,恢复一些意志后再继续。
易彩抿了抿唇,刻意让唇角提起微笑的幅度,“拿到紫瞳晶后,我们离开了地下交易所,走出地面时我看到晶沙香道馆景区的出口在猫耳朵山正前方。后来,我才意识到,这迷宫的设计的巧妙之处,以及那些吸引人注意力的展品的真正用途。
金韵妍说有朋友约她去晶沙香道馆玩,还邀请我一起去。我身体还在疼痛,哪里有心思和她去玩,只想尽快回家把紫瞳晶给父亲。于是我向她道谢,而她也向我道别!
我独自走在开阔的绿草地上,没过一会,我却越走越恍惚,只觉世界翻滚了一下,便没有了知觉。
不知过了多久。。。。。。混乱的音乐声将我吵醒,我睁开眼,却只能看到一片模糊的灰白光。
我的眼睛出了问题!
我未来得及细想前因,周围呐喊声和尖叫声已四起,人群混乱。。。。。。我下意识的摸索着石阶移动,想找通道离开。”
易彩停了下来,抑制住那涌上头的悲愤,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我摸到了通道处,可惜想离开已经不可能了,人群一直把我向前推,我想用随贴呼救,可我的随贴不见了,紫瞳晶也不见了。
更糟糕的是。。。。。。我的知态、知质这两种稀感知竟然也被剥离了,只有自小封印在瞳中的知空感还在,但身体中的意识能量空空如也,根本无法运转。
。。。。。。在混乱的人群中我已毫无自保之力,脑中一片空白,我只能随着人潮的推力往前走,我被推倒在地,被踩踏。。。。。最后我被冰冷的机械拎起,扔进了飞船。
飞船被塞的满满的,人层层叠叠,我被之后装进来的人压的动弹不得,行驶了一段时间后,我们被倒向了地面。。。。。。。地面异常坚硬,四周很黑。
人们被踩踏,被挤压,又被倒下,很多人都受了伤。
四周有因为受伤而感到痛苦呻吟声,可就连这些声音都显得异常克制。
天空中传来一个女孩的哭声,片刻后她在离我不太远的地方喊出了声音,她一边哭一边喊:我是原星人,我不是项目人!
她不断重复着,强调着她的身份。没有人理会这个自称原星人的女孩。。。。。。她的申明在此时显得很苍白。
我也想跟她一样大喊,或许引起注意后,可以被人从这里救走。。。。。。可我早已不出一丝声音。
我很想过去抱抱她,于是磕磕绊绊的穿过人群,摸索着朝她哭喊的方向走。。。。。。我终于找到了那哭泣的女孩,我在她身侧蹲下,伸手摸到了她的肩膀。
她对我的触碰并不排斥,可也没有向我作出回应。
她哭着说道:叔叔,我害怕,我是原星人,叔叔,我害怕!
我不知道她身边的叔叔给了他什么样的回应,可她渐渐停下了哭喊,她声音里的恐惧也在消失。
66续续不知又来了多少序轮,也不知还有多少人被倒了下来。。。。。。
我开始意识到了即将要面对的是什么,我想,所有人也都意识到了。
不知又过了多久,像过了很久,又像只是过了一会,现场变的很安静,那个女孩也不哭了。。。。。只向他口中的叔叔问道,大叔,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口中的大叔沉默了一会后,说道:‘。。。。。。我叫衡山。’
女孩一字一句的说道:‘得见衡山,天下无山。我们一起走,要是走散了我就喊你的名字!我叫翡斐。’
女孩的声音变得异常冷静,我甚至感觉到她在笑。”
易彩此刻出奇的冷静,似乎只在诉说一个与自己无关的故事,自嘲般冷冷一笑。
“很快,我们便再也没有机会说话了。地面震动起来,机械人开始执行任务了,它们出很有节奏的响声。。。。。倒下的人却再不出声。
衡山用护盾保护了我和翡斐,。。。。。。法盾护力有限,他只能做出选择,他护住离他最近的翡斐和我。
那场屠杀中。。。。。。我所幸,算是活了下来。”
“从那天起,我终于知道了,明亮星立法将【项目人】定义为‘类人产品’后,作为产品而存在【项目人】正真的悲哀。
所有的原星人都忘了,项目人也曾对这个世界做出过巨大的贡献,更忘了他们是拥有最好基因、有血有肉,有情感的人。”
这些事已过去了5年,易彩在叙述时也刻意收敛了情绪,但却无法阻止脑海中浮现的画面。
这断惨痛的经历依旧历历在目,刑场的恶臭和血腥味也随回忆提取出来充斥在呼吸之间。。。。。。。
在这温暖又安全的大厅中,易彩的身体依旧如入冰湖,凛冽的寒冷刺痛着肌骨,牙关再咬不住,无规律的震颤起来,磕出碎裂的声响。
易彩意识到自己需要休息一会,运转起道法,护住心神。
固冰月终于站了身,易彩也终于感受到了这位大幻法的愤怒。
厅外的世界狂风骤雨,厅檐水帘的水流喷涌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