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善予和几个学生着捐赠的一些家庭常备药品和宣传小册子,一个小女孩突然过来扯了扯她的衣角:“阿姨,你能多给我一份药吗?”
高善予蹲下来摸摸她的头:“当然可以,给。”
小女孩拿着药,一脸欣喜,蹦蹦跳跳着离开了。
之后是一些器官的模型展示,徐岸洲和高善予一起配合着进行讲解它们的功能及保护方式。
两个人耐心细致,谦虚有礼,可不就是老人家最喜欢的类型嘛。
他们平时没事也就带带孩子,聚在村里某个小店门口一块儿聊聊各种八卦。
所以宣讲结束高善予和徐岸洲就被他们围了起来,各种关心不断。
“小高小徐,你们是两口子吗?”
两个人尬笑着摇了摇头。
老人家一脸不太相信的样子,主要是刚才高善予在上面说话的时候,徐岸洲看她的眼神温柔得能掐出水来。
“哟,不是呀,看着你俩还挺般配的,模样都生得俊俏。”
宋时年过来找人,听见这句话平白又给心里添了不少堵,般配什么般配,他模样更俊俏呢。
“高老师徐老师,结束了吗?还有别的活要干呢。”
“马上就走。”
三人成行,本来是高善予站中间,徐岸洲和宋时年分别站两边的,结果宋时年直接一把扯过高善予的手臂将人拉到了一旁,自己站在他们两个人中间。
高善予本来走着好好的,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
“你做什么?”
“我这边蚊子太多了。”
高善予后槽牙都快咬碎了,合着就让我替你挡蚊子去了是吧?
徐岸洲看着他们的互动,眸色暗了暗。
。。。。。。
高善予下午工作结束之后回去洗了个澡,然后拿着手机和房门钥匙就一个人出去闲逛了。
乡下的空气很清新,夏夜的傍晚总有各种昆虫的吟唱,交织成一生命的交响曲。
生活在城市里,很少有机会亲近这样朴实的大自然,每每她从火车窗口看见成片的稻田时,都会很想在田埂上走一走。
稻田蔓延开来,仿佛金色的海洋在微风中波涛起伏。每一棵秆子都挺拔有力,它们严阵以待,等待着太阳和雨露的滋润,为农夫带来最丰收的喜悦。
高善予想起了自己曾看过的一本书中很喜欢的一段话:
【收割后的稻田再无人问津,留下了稻茬独自枯萎,整齐地诞生,整齐地绽放,整齐地迎接死亡。水稻的生命被人类摆布和掌控,但是,生命又是无法被完全掌握的。
干枯的稻茬上会冒出新的生机,人们收割走的是它们的种子,不是它们生存的欲望。
这些稚嫩的再生稻苗,在即将到来的冬季中没有太多存活的概率,但向死而生,这是水稻脆弱的生命中隐藏的刚强,或许有个不太冷的冬天,它能有机会继续生命的下一个轮回。】
她右手攥握成拳,一些回忆翻涌而上,冷漠的,无力的,失控的,黑暗的,血腥的,她现在已经没什么特别大的情绪起伏,只是淡然一笑。
她想,或许她就是这样的稻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