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看她们都走了,忙拉着络之问:“打到你哪里了?”
络之却看着站在一旁的子巽,子巽只对琉璃道:“你给她看看,若伤了筋骨就请太医。”
琉璃给她褪下单衣,看见她左肩上有浮起的肿块,沿着左臂下去几条青紫,就慢慢动着她的左手问她:“疼吗?能动吗?”
她摇摇头,子巽走过来道:“不能动吗?”
她望着他道:“我没事。”
他到底自己检查了一回,方抬头道:“骨头没事,只这些天别乱动,一会太医开得药要记得吃。”
他这话都是对着琉璃说的,说完便从床上站起来。琉璃迟疑问:“姑爷要走吗?”
他点点头,琉璃便看着络之,她却撇开头,子巽就出去了。这边琉璃对她怒道:“你就不会说句好听的?”
几日后子巽从朝堂上回来,书房门口的小厮道:“二爷,中午的时候少奶奶来找过你。”
小厮怕他不明白,还加了一句:“不是文姨太。”
他皱起眉头,那小厮便不说话了。他走进书房,叫人收拾了桌子摆好棋盘,回头又问:“那床竹席擦过吗?”
一婆子道:“天天在擦。”
他就道:“那就把帘子放下来,省得到晚上睡觉时蚊虫都跑进去。”
婆子道:“这两天雨水多,我怕帘子一放下里面就闷湿。”
他摆摆手:“出去。”
到了晚间,络之便命熄了灯,自己坐在躺椅上乘凉。她仰头躺着,凝视着远方的星星点点,手指在扶手上划来划去,这竹椅子极凉快,她只觉手指尖上凉凉地,不觉就打了个喷嚏,轻轻道:“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他道:“不是你找我吗?”
她低了头,他就蹲下问她:“什么事?”
她犹豫半晌,渐渐觉得指尖微热,方才道:“琉璃让我来给道谢。”
她看他在月光下阴沉着脸,又说:“她说我病着时你一直照顾我——我那时不知道,谢谢你。”
他什么也没说,她心里尴尬,又道:“你别和你娘怄气,她恨我是应该的。”
他冷冷说:“轮得到你来给我们母子讲和吗?”
她听了,便不停拿手扣弄着扶手上未编进去的竹子断片。子巽站起来,她目光就跟着他。他就道:“你预备整夜在这里吹风?”
她道:“里面太热。”
他看了她一会,就抱起她坐回凉椅上,摸着她的左手问:“还肿吗?”
她看他两眼凹陷,知他这阵子都未好好休息,心下愧疚,只倚在他怀里。他轻轻道:“你要再自己作践自己,我可无能为力了,你知道你病时有多缠?”
她问:“我怎么了?”
他微笑道:“茵茵的坏脾气大约就是拜你所赐,大哭大闹,还胡言乱语。”
她笑问:“我说什么了?”
他却双臂一冷,络之立刻自觉,就怯怯地望着他,他却道:“你嚷嚷怀凤的名字。”
她顿时舒了一口气,他又问:“你很在乎怀凤?”
她“恩”
了一声,他问:“为什么?”
她犹疑着,终于提了勇气道:“我怕她在天上怪我——怪我嫁给你。”
他苦笑:“又不是你想嫁的,你也是被迫。”
她接口道:“可你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