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巽十来天在兰铃居闭门不出,若在平时早有人满京城地找,只这十来天容素也并为上朝,众人也都顾不上他。蓝丹还是没有葬进宫里,礼部在西郊找了块清雅之地,容素终于应允了入葬。德太妃并几位老臣劝了他几天几夜,太妃哭诉先帝对他的期许,老臣则以朝纲为重循循善诱,容素只好在半个月后复了朝,不过依旧无精打采,神思恍惚。
容素复朝那天子巽也来了,只在朝堂上一句话也未说。下了朝后,敏公公便道:“韩大人在外面呢。”
容素便道:“让他进来。”
子巽进来时神色镇定,只略带些疲倦。二人一个坐着,一个站着,沉默良久,容素道:“咱们认识多久了?”
子巽回道:“七年了。”
容素默默道:“这么久了,我和你——还有子离,我们三个。我倒有点想他——他是最崇拜你的,你知道吗——其实我也一样。”
子巽慢慢道:“皇上您严重了,臣不敢当。”
容素站起身背对着他,口中叹道:“皇宫里没有手足之言,那时我还真羡慕子离——我是拿你当兄长一样尊敬的。”
子巽回道:“我也是拿你当皇帝一样尊敬;只是为人尊者,必定孤单,这是改不了的事实。”
容素冷冷道:“你尊敬我?”
他从阶梯上疾步下来,忍着怒气道:“你哪里尊敬我?你背着我做了什么!?”
子巽淡淡道:“做了该做的事。”
容素一手扶在九龙爪扶手上,那九个龙头金光闪闪,雕刻得栩栩如生,他沉声道:“你和她认识!”
子巽道:“是的。”
他冷笑道:“你就是那个她落魄时的恩人!”
子巽不语,过了一会道:“皇上,是你去找她的。”
容素道:“我当然得去找她!我问你,白令璩是怎么死的?”
子巽却冷道:“他该死——无论是怎么死的。”
容素移开两步,指着他大声咆哮道:“你竟敢背着我玩这种花样!”
子巽道:“他得为他做的事付出代价!我谁也没有伤害,天朝依旧繁华似锦,臣民依旧安居乐业。”
容素怒道:“你伤了我——你利用了我。”
两人对峙一会,子巽道:“是微臣冒犯了,皇上可以随意处置微臣。只还有一事,臣不知皇上会如何决定?”
容素问:“什么?”
子巽道:“蓝丹不能这样白白地赔掉性命!皇上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容素揪起他的领口道:“你还敢提她!不许你提她!”
子巽道:“皇上这么在乎她,就要给她一个交代。”
容素恨恨道:“不用你管!”
子巽道:“皇上,只有你能给她一个交代——她死得多不值得。”
容素叫道:“不用你来惋惜!也不用你提醒!她是我的——朕的!以后她所有的事你都不准插手,听到没有?这是旨意!”
子巽看了他一会,缓缓道:“只要皇上能让死者瞑目,臣决不会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