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我谢谢她的好意,她想都别想。”
长风翻过身,趴在他腿上,方便他帮自己捏捏,“你都不知道,她刚才有多过分。我怎么不知道,量衣服尺寸还要量尾巴的,也没见他们狐人给自己的尾巴穿个什么东西上去啊?”
这话就十分阴阳了。
饮月没接话,拇指用力,顺着她的肩颈,脊背,一点点往下推按。
他的力道很合适,紧绷的皮肉很快舒服地瘫软下去,长风一边哼哼,一边还不忘继续刚才的话题道:“她们也给你量了吗?”
说着她露出好奇的神色,往他身后探头看了看,失望道:“你尾巴呢?”
饮月不轻不重地在她尾椎骨拍了下,警告道:“你别乱动。”
作为持明族,唯二有尾巴的存在,饮月可比长风矜持多了,只有在他心情舒畅,身心愉快时,龙尾才会不自觉显露出来,一般这时候就是他正在打坐时。
青白长尾慵懒地圈着主人,不争不抢,十分惬意。
长风就截然不同了。
大部分情况,她的尾巴就是她的晴雨表,堪称第二张拥有情绪的脸,高兴的时候就乱摇晃,生气的时候也乱拍,逮到什么拍碎什么,毫不客气。
也亏得那条尾巴实在坚实锋利,否则都不知道会被她折腾成什么毛糙可怜样子。
没等到回答,长风不但没有放弃,反而不依不挠起来,“快点,我想看嘛。你放出来嘛,我现在就想看。”
她攀着他的腰坐起来,掩饰不住的好奇和期待,“我都给你看过,你怎么这么小气啊。你还是我未婚夫呢,你不给我看,那打算给谁看?”
她一边摇着他不让他走,一边连声胡乱哄着。如果她一开口,饮月就给她看了,她可能还不觉得有什么,但是他一旦露出为难的模样,她今天还非看不可了。
问就是浑身都长在反骨上了。
只是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是,当她缠着饮月胡闹时,她身后不知何时也跟着出现了一只银光闪闪的长尾,亲昵又嚣张地把他缠了起来。
足以绞断一只孽物的力道,缠绕在饮月腿上,他也只是微微蹙了下眉,无奈道:“又胡闹。”
嘴上这么说,他到底没有坚持拒绝。
一条水光潋滟的青白龙尾,懒洋洋地从身后出现,最后精准地搭在饮月膝头,不动了。
长风哇了一声,伸手碰了碰,是一种很奇怪的触感。
像是清凉的果冻,很滑,冰冰凉的,完全不像她那条不听话的尾巴又硬又锋利,鳞片比刀还快,这条青白的尾巴摸起来,甚至好像是软的。
就像是碰到了一汪深潭泉水。
她露出好奇的神色,刚要开口,下一秒,就见一道银白龙尾亲亲热热地缠住了那条懒洋洋的水龙尾巴。
好奇怪啊。
尾巴碰上去的感觉更不一样了。
很难形容,但是,喝醉了一般,让人晕乎乎的,偏偏又很舒服。
她只晃神了一秒,就见银白尾巴已经很不要脸地整个缠了上去。
青白鬃毛若隐若现,尾巴尖很快就耷拉了下去,被弄得水痕乱溅,摇晃着要把白尾甩下去,但偏偏每次刚要成功时,就又被黏黏糊糊地缠了上来。
眼睁睁从慵懒但神气的矜贵模样,变成凌乱又委屈的小可怜。
长风偷偷去瞥饮月的神色,他神色平淡,脸上没什么表情,好像并不计较自己的尾巴被糟蹋得如此弱小可怜。
于是她胆子大了起来,理直气壮地松了口气,果然龙尊还是龙尊,气量还是很高的嘛。
她的动作越发变本加厉,肆无忌惮起来,甚至舒服地眯起眼睛,就差打呼噜睡着了。
饮月始终紧绷着额角,隐忍地抿着唇,只偶尔泄出一声不太舒服般的吐息。
喘也喘得很低,力求不引人注意。
但长风偏偏还不肯就这么放过他,揪着之前的话道:“婚服真的有必要量尾巴吗。明明可以那天不放出来的吧。我有理由怀疑,就是她故意折腾人。”
饮月的气息有些不稳,他沉默了一会才道:“她是为了婚礼不出意外。”
“三天的婚礼,你的性子,能忍住三天都把尾巴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