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
当林烟决然地走到病房门口,视线始终追随她的易隋脚下不自主向前迈了一步,“烟烟”
两个字卡在嗓子眼,直到纤瘦的身影彻底在眼前消失,始终未能唤出口。
病床上的季清楠双眸泄出一丝快意。
“看出来了吗?她连一滴眼泪都不愿意为你流,刽子手的血捂不热,她的心是冷的,你为她做再多,她想到的永远是她自己。”
“要你相信她的满口谎言,她对你,又有多少信任。”
这两个人杀死了她的孩子,休想踩着她孩子的血幸福,休想!
他们痛苦,她就畅快。
她的孩子就安息。
“你要爱她,这辈子就只能跟我绑在一起互相折磨,日日夜夜为你抛弃自己的孩子忏悔。”
犹觉不够,季清楠继续刺激说,“女人最了解女人,女人深陷爱情不会像她那样理智,易隋,她不爱你,你做的一切不过是一厢情愿。”
终有一天,她要将这两个人加诸在她和她孩子身上残忍,加倍还回去。
要他们比她伤痛一百倍,痛苦千倍、万倍。
要他们以兄妹的身份抬头不见低头见,只能相见,不能拥抱,要他也如她尝尽爱而不得的苦楚,要她林烟一辈子别指望拥有孩子。
如果不是她林烟,她用不着使这些下三滥的手段。
她的母亲不会死。
她的爱人会爱她如初,他会继续耀眼,而不是变成残废。
她的孩子,不会死!
一切都是因为她林烟。
连亲生父母都不要的低贱孤儿,靠着她的脸上位的无耻替身,有什么资格站得比她高。
等着看,她林烟会被所有易家人厌恶、唾弃,灰溜溜滚回她的贫民窟,烂死在下等人的脏脏阴沟里。
以及她那张脸,她要收回!
“季清楠,没有任何人亏欠你。”
易隋平静地陈述,走出病房。
人来人往的住院部楼前,易隋仰头任由倾泻的大雪击打面部,寒冷浸透了他的皮肤,顺着眼角流淌的晶莹,分不清是泪还是水。
昨晚他在办公室盯着家门口的监控画面坐了一夜,看见林烟锁门,他赶往医院。
他多希望她只是出门上学,而非赶来和他面对面诀别。
大雪簌簌下坠,易隋无比痛恨自己的眼瞎心盲,整整两年的时间,无数次的怦然心动,他却愚蠢地将那当成是对另一个女人的难以忘情。
她们那么不同,他却认错。
易隋的身体冻僵了,他回到车里,一条一条翻看和林烟的聊天记录。
他错了。
他应该第一时间将季清楠绑到医院。
是他的犹豫不决让她铤而走险犯下大错,是他一次次的回避让她失去安全感。
他怎么能,怎么能一天接一天晾她在家里不闻不问,怎么能一次次对她期望的目光视若无睹?
她每天都在门口等你回家啊易隋,你怎么能?!
她一定怕极了被你放弃,才会……
易隋眼前模糊成一片,泪水滴到手机屏幕上,碎了他的心,一条条的聊天记录一并砸碎。
来电显示颜特助的名字。
易隋接起。
“易总,烟烟没去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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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车,林烟捧着手机三分钟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