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贝明浑身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米仲辰深呼吸两口,抬手指门外:“入冬前,你妈跟我说你处对象了,藏了一枚戒指,准是要跟哪个姑娘求婚用的。我还稀奇,就你这副臭德行能看上谁,谁又能看上你。”
米贝明头痛欲裂,不知道林真是怎么现的。
“你妈把戒指拿给我看,我当时没吭声,之后特意去小梁办公室里晃了一圈,就怕我老头子眼神不好,看走了眼。”
米仲辰恨铁不成钢,连连拍桌:“怪不得给你介绍媳妇儿你不要,你背地里——”
“分了,已经断干净了。”
米贝明不愿意听这些没用的诋毁,嗤笑一声,说,“我大学的时候你嫌我吊儿郎当,把我丢给他去管,我一个爹不够,还他妈的再给我找一个。姓梁的也搞笑,真把自己当个谁,管我还管上瘾,老男人就他妈事儿多,我早就几把烦透了。”
米仲辰不做声,一步步从桌后走过来,眼神直直地盯在米贝明身上,随后扬起手,毫不收力地抽了他一巴掌。
癫狂的脑子一瞬间空白,耳边全是尖锐的长鸣,连视线也变模糊。
米贝明踉跄站稳,脸彻底麻了,鼻子里流出来的血滑到下巴上。
他就知道会这样,没有很不爽,也没有不甘和抱怨,还不怕嘴欠地赞叹起来:“老当益壮,果然是扛过水泥袋子的手劲儿。”
米仲辰气得粗喘:“既然断干净了,戒指还留着干什么!”
“扔了,”
米贝明扯动嘴角,“我这就拿过来,当着你的面扔了。”
说完开门出去,直冲自己的卧室大步走,又听见林真从厨房里跑出来,一脸疑惑地仰着头叫他“明明”
,问他:“怎么了?又和你爸吵架了?”
米贝明偏过头,抹了一把下巴,说:“没有,没事。”
林真对他们这对儿全是暴脾气的父子真是没办法,最好的劝架方式就是任他们吵够,泄痛快了,再两边当当和事佬,说些软话哄爷俩儿消气。
回到卧室,床头枕边就放着米贝明的小贝壳抱枕。
在他研究生毕业那晚,梁绪说有礼物送给他,一个从他们第一次上床、第一次完成所谓的永久标记后,就已经设计好的一份礼物。
小贝壳独一无二,和其他画稿不一样,没有印制森仙鹿的1ogo。
米白色,充了棉,软软胖胖,当时米贝明抱在怀里都不敢乱动,他还记得梁绪喜欢在床上叫他的昵称,小珍珠——梁绪明的,烦死了。
米贝明问:“不会、不会有珍珠在里面吧?”
他怕他手一歪,珍珠就从贝壳边上掉出来,万一滚到地上找不到了怎么办。
梁绪不说话,只噙着笑,伸手把小贝壳拿回自己怀里,然后对着米贝明打开贝壳,露出里面的一对儿马鞭草环形戒指,银色熠熠,花瓣层叠延伸,拥抱着一颗璀璨明珠。
这是他最宝贝的东西,是他的珍宝。
现在却亲口说要把它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