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房门猝然砰地一声被从外推开,打破了太久的沉寂。
窗纱拂动,处在浅睡眠状况的夏雨刹时就睁开一双清澈透底的大眼。她条件反射的迅抓紧被子朝里缩去。
小狗一点也不惊,瞪着又黑又亮的眼眸只是静默是盯着来人。
手紧紧抓住门把的萧正宸气喘吁吁,脸色苍白,他对她倾刻间的反应一时呆住。就那么惊愕地凝望着床上受了惊的她。
两天两夜的足足睡眠,她此刻肤如凝脂,两颊残留着前一刻仿似胭脂染雾的微红,粗浓的秀眉似蹙非蹙,大眼含惊带怒,本是清雅高华的气质在这会儿得到升华,勾魂摄魄,令人不能不魂牵梦萦。
他心口蓦然堵得慌,话也结巴,“我……”
萧正宸身后的洛辉只匆匆一瞥房内的情况,就垂下头,“萧总!对不起,雯小姐两天都没开门,电话又打不通。我只能通知了你……”
萧正宸向身后人无力地挥了挥手,听得脚步声到了楼下,才缓缓地推门进入,返身坐在床缘,摸出一根烟点上,反手递向后。
夏雨迟滞地接过,那双满是惊意的眼眸仍是盯着萧正宸的背影。
他肩头稍稍湿润,本是向后梳的乌有几分凌乱,有点儿滑稽感,而还在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他显然是急匆匆地赶了来,受惊不小。
“我……让你担心啦?”
他的头垂得更低,半晌,伸手从床头柜上拿了那瓶安眠药打开,仔细地看了看,接着放入裤兜。
她恍然大悟他为何这般心急如焚。所有的警惕心、所有的提防、所有的陌生感都在这一瞬间飞到九霄云外。
茫茫人海,非亲非故,只不过是道不明的短短时间相交,他为何如此在乎她生死?
她大眼乍红,鼻头酸酸,心在一刻碎了一地,情不自禁地回想起应聘的整个过程。
囊中羞涩,为了实施报复计划,甚至只为了一套不值一提的职业装,对他满口谎言,虚与委蛇。
虚假的一幕一幕缓缓滑过眼前,她已是泪光闪烁。使劲吸了口烟,吐出一个个好看的烟雾,巧笑道:“你以为我吃了那药?”
“你表面的愉悦掩不住你眼底的伤痛!”
他轻轻地道。
内心隐藏了多少不为人知的痛楚亦沧桑!一股悲伤控制不住蓦然从心间升起,她身子也随之抖瑟起来,狠命地轻抽鼻腔。
只有心底有痛的人才看得出那刻意装出的欢颜下伤痛。
“我不想你受到伤害!”
他缓缓地起身,曾经挺直的腰板有些萎弯。
她突然有想大哭的欲望,却强颜欢笑,“你不想上床躺躺吗?”
这话不亚于天降惊雷,震得他头晕目眩,停下,长时间的思索,而返转身的动作十分的缓慢。
四目相对,亦是变得异常的微妙。
其实,他谈不上俊,也不谈不上帅,五官勉强及格,个子也不高,只能算一般,但眸子里总是有缕似有若无的父爱,给人一种安如泰山的感觉。
眼镜,那么普普通通的东西,又给他平添了一抹伟岸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