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笙看他那一头绣成麻团的脏头,当下也不嫌弃的蹲下身子撇嘴道:“今天没赌钱,捉奸去了。”
老叫花子一双糊满眼屎的眸子死命睁大,顿时来了兴:“哪家的?”
长笙:“王财主家的。”
老叫花子知道王财主后院收了一堆美人儿,当下一拍大腿叫了声忒好,将身子冲长笙一咧,“可瞧见那肚兜的花色了?”
长笙没好气的往后挪了挪身子,手上扇了扇老乞丐身上飘来的臭气,说道:“见了,还是个绣金凤凰的,就是胸太小,没意思!不过腿长,腰也细,那一掐水的大白屁股,忒圆润!”
老乞丐脏兮兮的嘴角顿时流出两道哈喇子来,长笙看他那没出息的样就知道这老东西八成这会儿心里正意淫呢,懒得理他,长笙站起身子就准备走,这时一阵马蹄声从北都城传来,声音由远及近,随后很快就在长笙面前停下。
马上的黑衣武士身形利落的下马跪拜,恭声道:“三王子,大君请王子回金帐。”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说什么
给大家拜个早年,
祝各位猪年大吉吧
谢谢观看
第3章
从郓城的城门穿过去便是北都城的地界,城门口两侧均驻守三排黑衣武士,来往行人每每都要查看身份才可进入,夏日的风拂过面颊一片暖洋洋的,马蹄声卷着地上尘土飞扬,只见那一水五颜六色的孩子高坐大马,瞬间不见了踪影。
草原上这个时候是最青翠的,成群的牛羊白花花的一片在朔方原上涌动,每隔几里开外便能看见大大小小依次坐落的帐篷,来往穿梭的都是手持长刀的武士以及停下来跪拜的奴隶。
长笙将马停在金帐之外三里处,有武士上前来牵马,躬声道:“大君已等候王子多时了!”
将手里的马鞭索性也丢了过去,长笙脆声道:“可知我父亲找我有何事?”
一般情况下,只有长笙在外面捅了篓子才会被大君主动召见,他想着,莫不是今日在郓城捉奸的事儿被泄露了?
捏了捏鼻子,长笙不免撅起了嘴,想让自己尽量装的委屈一点。
一阵轻响传来,金帐的帘子被人从里面揭开,便见一道月白色的影子最先走了出来,随即紧跟在后的便是大君殷卓和二王子殷平。
“那就有劳道长了。”
大君一身黑色烫金长衫上罩着燮皮镂空夹坎肩,腰间乌金大刀异常明亮,一头长束起垂在脑后,整张脸虽不甚棱角分明,眼神却无比凌厉,时常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凌冽。
长笙打眼一看,那人一副假正经的模样,想着怕又是东6过来骗钱的游方道士。
似是没看到不远处的长笙,假道士朝大君深深一拜,随即便在奴仆的带领下离开,长笙走了过去,问道:“父亲找我何事?”
大君弯腰一把将那还没他腰高的孩子抱了起来,说道:“张道长刚从九嶷山下来特来拜见,我已让他留下为你哥哥指导教习,你这些日子不要到处乱跑,也让他替你指导一二。”
九嶷山不论对东6人或是北6人来说,都是个神秘而遥远的圣地,当年最古老的三大圣族——夸父、河洛、伏羲,皆是出自九嶷山,如今忽然来了个道士,长笙打心眼里觉着不太靠谱。
殷平笑问:“阿羽,你可愿意?”
长笙内心当然是不情不愿,却奈何大君在此不敢拒绝——
这道士,八成不是什么好玩意儿!
“教习哪些?”
长笙不满问道。
殷平似乎很高兴,“张道长是河洛后人,会的东西可多了,你去学两天就知道了。”
长笙问道:“有阿满会的多吗?”
阿满是异人,无所不能。
殷平想了想,才说道:“阿满会的都是咱们北6的东西,张道长会的都是东6的东西,两人的能力无从考究,你就当张道长是阿满吧。”
能得殷平这么高的赞赏,长笙倒是来了丝兴,当即从殷卓怀里跳了下来,长笙心想:“那我就看看这臭道士到底有几分毛本事再说!”
晚上的时候,草原的天色很快就暗了下来,大片大片的萤火虫在半空荡着,像是一颗颗明亮亮的小星星。
此时离金帐不远的一顶略微矮小的帐篷内,一身月白道袍,手捻一缕黑胡须,手边的桌上放着一柄小钟馗桃木剑的张道长,乍一看倒真像是个世外高人——这会儿正满嘴流油的啃着手里那块比脸还大的烤羊腿。
要说这牛羊遍天下,还数草原的羊肉最香,咂一口皮,嘎倍儿脆,内里嫩的软溜溜,一口下去,能流一手油,忒香!
胡乱抹了一把嘴,正准备继续下一个羊腿,就听帐篷口一阵细微的响动传来,那声音极轻,像是女人柔软的脚缓缓踩着嫩草移步而来,张道长胡须一颤,眼睛一眯,立马嘴下留腿,一双手瞬间按上了桌上那禀桃木剑。
长笙猫着腰站在不远处的马棚后往那帐篷口看着,旁边还跟了两个狗腿,十二三岁的年纪,均是高大魁梧,腰间各配一把木刀,看起来倒像是有那么几分武士的样子。
“王子,咱们这招可行吗?”
阿铁粗声问道,他本就长得底盘扎实,此时往长笙跟前一站,活脱脱像根木桩。
长笙一双眼睛盯着那帐篷口,脆生生道:“先看看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