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的一声轻响,仲伯本来还兴高采烈的脸忽然一闪,整个人就被魏淑尤一脚踹着屁股从屋内飞了出去。
长笙进来的时候,魏淑尤看着他那张脸,想到仲伯刚才的话,没来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刚才我看仲伯好像是哭了,他怎么了?”
长笙轻飘飘的开口。
魏淑尤冷笑道:“没什么,估计是想起他死了十年的老婆,一时间没忍住。”
长笙信以为真的点了点头,“兄长都不问问我那刘景云。。。。。。”
魏淑尤赶忙伸手将他的话打住,说道:“理他做什么?没来由失了身份,往后他若是敢来找你,你带他来见我便是,就说我好意请他喝茶。”
长笙笑道:“估计没有下回了。”
魏淑尤挑眉,就见长笙一双眼睛灼灼的盯着他,让他没来由心里‘咯噔’了一声。
还不及说话,就被长笙抢先道:“有件事一直压在我心头多年,如今兄长好容易回来,我想与兄长当面说明,但我希望兄长先答应不要责怪于我,更不要。。。。。。嫌弃我。”
他说的十分认真,眼底深处闪过一丝男人都能明白的情义,虽然那神色转瞬即逝,可魏淑尤却将它抓了个正着。
长笙说让他不要嫌弃他。。。。。。嫌弃什么?嫌弃他喜欢男人吗?魏淑尤心想。
又一到起仲伯刚才的话,魏淑尤当即只想捂了两只耳朵,一个字也不要听。
可他又怕长笙心里多想,只得装作十分随意的撇开眼睛,脑海里却已经浮现出长笙即将要说的话——
‘兄长,其实这些年我一直不愿意接触女人,是因为我对兄长的感情,不知兄长能否明白我的心意?’
‘这些年我与兄长朝昔相伴,早已视兄长为知己,不知兄长可对我有同样的感觉?’
‘兄长,其实,我喜欢的人,一直是你。’
。。。。。。
魏淑尤想着想着就觉得自己身上的毛简直都要炸了。
当下僵硬着身子,表情十分怪异的艰难道:“说说。”
长笙顿了顿,先是有些局促的深哇哇哇吸了口气,而后深深的望了他一眼。
魏淑尤心道:完了,果然是要开始给我表白了,你他娘的可千万别说出口,不然老子待会儿一定当场装死给你看!
片刻,久到树叶的沙沙声盖过了两人之间的呼吸,长笙将那杯凉茶灌了下去,终于开口道:“陈王从去年开始就一直想将自己的二女儿安平郡主嫁进咱们府上,也与我说过许多次,从前是我不懂事,赶跑了不少好人家,因为在我心里,总觉着这世间的女子都配不上兄长。如今我也懂了,兄长到底老大不小的了,也该有个自己的家,不然总没人照顾,我心里头实在是有些过意不去,所以在您回来的一个月前,我已经答应了陈王要与他们结亲之事,明日他们就会。。。。。。”
“放屁!”
没等长笙说完,魏淑尤顿时火气冲天的重重拍了一下桌角,他平日里是连句重话都不舍得对长笙说的,此刻一张脸七窍生烟似的怒视着长笙,骂道:“谁他娘的允许你来替老子做主了!”
长笙心平气和道:“这三个月没给兄长写信,我多半是在每日检讨自己的不孝,从小到大一直都是兄长和老王爷护着我,所以我不想兄长总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安平郡主温柔恭检品行端正,是难得的大家闺秀,身份也尊贵。总归来说,算得上这个年岁条件最好的。。。。。。我是王府一手养大的,总想着能替兄长做些什么,还希望兄长不要嫌弃我替您物色的人不行。。。。。。”
他娘的!
魏淑尤一双桃花眼愣是给气的往外喷火,厉害道:“你答应的事你自己对付去,要娶也是你娶,扯上老子干屁!滚!照远的滚,两个时辰之内要是再敢出现在我面前,老子扒了你的皮!”
长笙无奈道:“可我。。。。。。”
没说完的话被魏淑尤当即瞪的噎了回去。
长笙想他可能一时间还不能接受自己擅自替他做主的事,可安平郡主是个好女孩,陈王也是难得的贤王,自己的兄长若是跟陈王结亲,自是不会委屈了,若是错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他本还想继续使一把劲,让魏淑尤先答应见一见安平郡主,说不定等两人见了面,这感情也就跟着来了呢?
可魏淑尤那张都快要垂到鞋底的脸硬是把长笙后面的话给憋了回去,只得叹气道:“我都是为兄长着想,若是冒犯了兄长,还希望兄长不要怪罪。”
魏淑尤一把抽出鞋底就往长笙身上砸,奈何那小子身手极好,一见势头不对,蹭的一下一溜烟就没了人影,还连带着门猛扇了几下,鞋底砸在门上出一声闷响。
长笙赶紧拉过老早就躲在外面的仲伯说道:“跟他说了,你瞅瞅他那泼妇样,没戏!”
仲伯惋惜道:“就没别的法子让他见一见那郡主?”
长笙两手一摊,“反正我没辙。”
仲伯一张脸瞬间就垮了,哭泱泱的叹道:“是老奴对不住老王爷,活活让咱们王爷打了二十七年的光棍儿,羽少爷,您可不敢学着咱们王爷胡来,没来由的惹人家笑话,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王府的祖坟上专冒这种断子绝孙的青烟。”
长笙撇了撇嘴,摆手道:“得了得了,我跟他可不一样,你知道为什么他现在都娶不上老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