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一蹬腿的瞬间,魏东山已经扑到面前,和吴豫扭打到了一处。
查寝了,监舍外有人喊:“魏东山,回到你床上去。”
窗外巡逻管教提示魏东山,魏东山磨蹭著慢慢躺回自己床上。
这哪裡难得到身经百战的吴豫,吴豫出脚如电,一脚把瘦子蹬得飞了出去。
吴豫躺下的时候,脑子裡浮现出王北俪,浮现出他的父亲母亲和妹妹吴芳,这长夜漫漫,无边黑寂,也只能靠思念来将自己的心充满。否则的话,他将如何挺过这枯燥而艰险的监狱生涯!
反了,这还得了?魏东山和瘦子跳下了床,向吴豫扑了过来。魏东山攻上,瘦子便扑下身,去抱吴豫的腿。这是典型的监舍里这样狭小环境的打法,只要把吴豫抱倒,就能一拥而上,死死把他压住。
吴豫不知道的是,就在他进监狱的第一天,他的父亲吴刚在离他七百多公里的老家气得直哆嗦。
只听一声闷响,胖子捂著鼻子,出呜呜痛苦的声音,像被弄痛的胖猫一样跳著走开了。也不知道吴豫用什麽手法,重重揍了胖子一拳。
父亲吴刚猛烈的咳嗽,他吃力的扶著牆走到柜子旁边,拿起药品,倒了三颗胶囊在手裡。他看了一下,又打开药瓶多倒了两颗,就水服下。
“滚。”
吴豫低声道。
吴刚长叹一声,告诉回老家看望他的吴芳:“我就算是死了,也不要他来磕头!”
胖子道:“不懂规矩!”
伸手便来抓吴豫的肩膀。
在监狱里的吴豫,怎麽也想不到,自己已经成为众叛亲离的人。
吴豫没理他。
他为什麽会这样,他自己心裡清楚。
胖子笑著道:“哟,新室友呢。”
吴豫在监狱里,很快和魏东山混熟。在国安局干过的人,一般都具有很强的社会交往能力,虽然吴豫比较寡言内向,和胡夏峰不可同日而语,但是监舍的人际关系远没外面那麽複杂。
魏东山一使眼色,胖子就走了过去。
魏东山、吴豫,加上胖瘦二人,迅建立起了狱友交情。
魏东山进来,躺在了床上盯著吴豫看。
时间总是无情的向前,人生的画面也像电影般不断切换。
吴豫在床上看书。
在很远很远的医院裡,两名医生站在窗前说著什麽,吴刚躺在病床上艰难的呼吸,病历记录上写著:肺癌。
是夜。
于此同时的时空画面,在监狱的浴室里,吴豫、魏东山、胖子、瘦子四人一起洗澡,魏东山颈后有个很明显的纹身。
吴豫转过头,默默离开。
这个纹身,吴豫太熟悉了。
魏东山回过头来,盯著吴豫,语气凶横:“你他妈看什麽看?”
既然已经熟络起来,吴豫也不再迴避,他直截了当的问:“哥,你这纹身是哪来的?”
两个犯人转身离开,瘦子犯人还在离开人屁股后踢了一脚。
“你说脖子后面这个?”
胖子喊:“滚吧。”
“是。”
两个犯人点头如捣蒜。
魏东山道:“海,你问这个干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