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不好看吗?”
他对着外头的日光比划食指。
掌柜的赔笑:“这个好看归好看,可比拇指上那枚要贵一大半呢。”
俏郎君嗤地一声:“贵怎么了,爷有的是钱。”
说着,就把其他扳指都取下来,只留食指上那一枚,而后伸手一抛,白花花的银子就落在了掌柜的怀里。
江亦川倒没看那银子,他目光下移,注意到了这人的衣角。
袍子浅白,上头的脏污就分外明显——是金粉和艳色的木屑。
“……”
柳岸毫无察觉,他买得了喜欢的扳指,举着手就回了倌馆。一旁的小倌儿们瞧见这抹值钱的翠色,连忙挤上来看。
“柳郎君真是好福气,昨儿刚来就得了贵人厚赏。”
“什么贵人一赏就是一个翠色扳指啊?”
瞧着他们这艳羡的目光,柳岸很受用,翻着手就道:“凤翎阁的宁大人,出手可不像你们客人那般寒酸,她给了我好几块赏银呢,下回来,定还会点我伺候。”
此话一出,四周又是一番恭维奉承之声。
柳岸显摆够了,刚想回房,却突然被人拦住了去路。
他不耐烦地抬头,却骤然见朗朗明月入眼。
“你说的宁大人,是宁朝阳宁大人?”
那人问。
柳岸看得愣住了,下意识就答:“听华大人唤来,是这个名字。”
答完又惊觉不对,连忙后退两步警惕地看着他:“你是何人?”
江亦川没有答,只扫了一眼这靡靡的销金窟。
地上铺的红色的木板起了屑,纱上浸的金色的细粉也随风往下飘洒,人在这里头来回多走两步,袍角上自然而然就会带上这些东西。
他怔怔地站了一会儿,眸光一点点地沉下去。
这里叫凤?????翎阁?还是叫朝堂?叫大佬?
他都问了她了,分明都已经认真地问了她了!她为什么还是要骗他?
为什么每次在说完喜欢之后,她都要给他闷头一棍,仿佛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好骗最愚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