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若水眼里放光,撑着床弦坐起来些,笑着与她道:“你那三叉到底是跟谁学的,下回能不能教教我?”
喉间微紧,宁朝阳点头:“教,等你好了我便教你,往后去禁内上任……”
话说一半,戛然而止。
她眼皮颤了颤。
目之所及,徐若水骤然闭了眼,脑袋垂下来,鲜血不断地从嘴角涌出,像一条奔腾不停的小溪。
“徐统领!!”
周世殷大喊一声,尾音带了颤。
他这一声出来,屋子里的众人都忍不住跟着悲戚,呜咽之声由轻到重,慢慢地响成了一片。
宁朝阳被挤到了外间。她安静地站了一会儿,在震天的哭声里轻轻接道:“往后去禁内上任,你也能用得着。”
没人再听见这后半句话。
屋子里进了很多人又出去了很多人,嚎哭哀啼,愤怒咒骂,她兀自站了许久,才想起来要去大牢里审人。
“你别难过。”
有人对她道。
宁朝阳侧头,看见李景乾微微皱起来的眉心,不由地抿唇:“侯爷哪只眼睛看我?????难过?”
朝中大臣,莫名横死者每年都有七八,个个都要难过的话,她哪里忙得过来。
“侯爷既然在场,正好,烦劳与下官一起往大牢里去一趟。”
朝阳道,“四品的统领就这么死了,无论是你还是我,都得给陛下一个交代。”
她这要求其实有些无理,以定北侯如今的地位,没必要为此亲自跑一趟,遣个人去问话也是可以的。
然而李景乾垂眼看着她,竟是想也不想就点头:“好。”
微微一噎,朝阳看他一眼:“若这毒真是侯爷亦或侯爷麾下之人所为,下官不会善罢甘休。”
“好。”
“不乘车,骑马更利索些。”
“好。”
宁朝阳停下了步子。
她莫名其妙又有些愠怒:“我早就过了要人哄的年岁了。”
李景乾跟着她停下来,微微扬眉:“大人哪只耳朵听见我在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