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
犊子满地打滚,痛苦地哀嚎着,右手拿着已经被周涛砍断的左臂,看着插上的箭只,唾沫星子乱溅,强忍着疼痛,举着自己的手吼道:“涛哥,涛哥!”
周涛垂,长刀还在滴血,他不得不做,不做这个一直陪伴自己的兄弟就会没有命,他不得不砍,不砍,这淬毒的箭只就会夺去他的生。
生娿整个部落都在颤抖,谢鹰被这些原始人强硬的战斗力震撼的无以复加,五年,整整五年都没有以血祭奠刀魂,今日,他看到了不一样的战斗,不一样的山间之王。
犊子头倚在地面上,喉咙间出一种类似野兽的呜咽声,浑身颤抖,那一箭,射掉了一个男人的尊严,射掉了一个征南军斥候长所有的荣耀。
谢鹰扯下战甲里的衣衫,撕成长条,使劲地缠绕在那只剩下掌长的断臂上,看着对方依然把头埋在地上,叹口气,拍拍那颤抖的肩膀,提着长刀就朝部落中走去。
生娿部落的战斗已接近尾声,四千多人的妇孺老弱胆战心惊地被聚拢在场中,看着兵士娴熟无比地剁着六岁以上的部落男童头颅,这场面,直让他有些头晕目眩,倒不是见不得这残忍的场面,实在是激烈的战斗让他心中潮,忍耐着不住上涌的酸气,实在忍不住,“哇哇哇哇”
地就吐起来,心中羞愧非凡。
周涛让亲兵照顾犊子,走上前来,拍打着谢鹰的背部,说道:“就是这样,属下初次上山,也这样吐过,这里很多人都吐过,没啥丢人的!”
“去看看犊子兄弟吧!安慰安慰他!”
谢鹰难受地说道。
“不必,丢了臂膀,比丢命强,他比你想象中要坚强。”
周涛的话永远都是这么剪短,但往往切中要害。
要收获,就必须有付出,没有可怜,没有痛苦,现实,就是如此。
收集了战利品后,让兵士押送着只剩下三千多人的队伍连同伤兵,尸体,和物资朝山下而去,明日,他们将会同将军,一起前往这里最强大的部落,花珀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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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部山脉绵延不绝,远处清冷的雪山皑皑,在湛蓝的天空下更显莹白,林间,花木繁盛,姹紫嫣红,松软的土地上尽显原始风貌,时间已过晌午,谢钰带领着大军整齐有序地穿梭在林中,有上百的骨牙部勇士在前开辟道路,也有勇士四处探索着消息,而后方,也有勇士断后,防止汉人兵士滑落山涧。
这是一条近路,翻越过这道山,就会到达骨达所说的神水旁边,听着这位领介绍,那处神水应该是日月潭,而花珀部落就坐落在那里,依山傍水,繁衍生息。
虽然已过午后,但山间的道路湿滑难行,行军的度大大降低,让众人分外小心,在前行三十里,就是同谢鹰军商议的会和地点,自有骨牙部落的勇士带路。
会和后,在朝南前进十里,便会进入花珀部落的牧场,现在北部山间的部落都已清空,没人阻碍的花珀部自会扩大牧场,所以说,只要双方会和,说不定就已经跨入对方的地盘,对付这些神出鬼没的番人,自然要小心应对,一个不小心,就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整个队伍静悄悄的,林间各种动物被惊走,甚至有猕猴好奇地跟随,吃着手上野果,然后调皮地吐下来,看到有人朝他怒视,“嘎嘎”
地叫两声,攀附着树枝就纵跃远处,纷飞的落叶便飘飘洒洒地落下来。
足足走了二个时辰,才到达会和地,谢鹰军已然在那里等候,谢钰微笑着上前,确现这个得力的家将脸色不好。
“怎么了?”
谢钰刚刚问出,就看见周涛带着面色惨白的犊子前来,飘荡的袖子让他不由愣住。
犊子脸色苍白,嘴唇更无血色,看见谢钰,勉强挤出微笑,失去左臂,让他有些不适应平衡,走在崎岖的山路上,东倒西歪,要不是周涛的搀扶,这硬朗的汉子随时都会跌倒。
“将军,犊子虽失一臂,但还能做事。”
语调颤抖,神色不安,右手紧张地攥着衣角,期待答复。
谢钰上前,一把把对方揽入怀中沉声说道:“你还是勇士。”
犊子眼圈微红,静静地让将军抱着他,感觉是那般温暖。
“将军,犊子还能骑马,还能担任斥候长吗?”
谢钰放开他,点点头道:“谁都夺不去你的位置,将军相信你的坚强!”
忐忑的心终于安定下来,犊子感激地一笑,是那么凄凉,是那么无奈。
失去臂膀,在军旅中就等同废人,谢钰的独特作风就像一股春风,沐浴着每个人的心灵。
谢钰摘下熊头,双手把对方的头盔拿下,让他戴上这象征强壮,象征勇猛的图腾,周围所有的兵士都会心地微笑,没有呐喊,确让人心潮澎湃,这就是他们的将军。
犊子是个汉子,他在为自己的前程博取着希望,在没来到谢钰的面前以前,就好像深陷在泥潭中挣扎无助,就好像抱着一捆稻草漂浮在惊涛骇浪中,是那么的孤单,那么的恐惧。
失去了臂膀,看到周围的笑意,好像都感觉是在嘲笑自己,就连自己最好的兄弟,最好的朋友周涛,都好像无时无刻地为他叹息。
拥抱,熊头,让他感觉到一丝希望,这是将军亲口的承诺,这个承诺就好像春风一样,让他那冰冷的心开始融化,是的,我犊子还是勇士,我犊子还能担任斥候长。
合拢在一起的征南军只剩下一万二千多人,将近三千的伤亡还是出乎了谢钰的意料,山中的环境极其恶劣,必须尽快地消灭中部山区的部落,在南岛修正后才能最后的番人聚拢。
付出的代价是惨痛的,得到的收获也是丰厚的,失去拥有战斗力的原始番人勇士,将带来将近十万的妇女孩童,虽然夺取的手段都在用最原始的方法,但这是无可奈何,迫不得已的,让骨达充当先锋,成为借刀杀人的长矛,也是最快,最有效的办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