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玟怔了一下,差点被火苗烧到手,他立即松开手指,无可奈何地道:“不是。”
“我想不通,先生。”
十一懊恼地道。
“我也想不通。”
谢玟开玩笑道,“我长得还可以,脾气也很好,他怎么会不喜欢我呢?”
十一连连点头,心想你这个还可以的标准也太高了。
“他一定是眼神不好。”
谢玟拍板定论,继续烧掉信封,“要不是他勾引我,我也不会……”
他话语未落,十一便立即目光锐利起来,捕捉到信息量非常大的两个字:“她勾引你!”
谢玟一本正经地逗他:“是啊,那人把我灌醉了,强行跟我生性关系。事后还哭,说我要对他负责。”
十一僵硬住了,面具下的神情堪称精彩。
“他搂着我的腰,非要亲上来,跟我说要一辈子侍奉我,要留在我身边,永远对我好,什么都听我的。”
谢玟慢条斯理地道,“你看,骗子。”
十一拧紧了眉毛,喉结滚动:“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谢玟叹息一声,轻描淡写地添油加醋:“他不仅破坏我的布局、控制我正常的交往,还叛逆可恶,伤害我的朋友,靠着我平步青云之后,翻脸不认人,把我当成他一个人的物件,要把我的命攥在手里……”
那封诛灭权臣的名单,每一个都如约消亡在了萧玄谦的手中,他是最后一个。鲜红的字迹围绕着他,让他不得不为之齿冷、既迅脱身、也让小皇帝如愿以偿……他那时连当面对质的力气都没有,就像是溺水的人、连最后一根稻草都折断了,他便真的沉没了下去——逃离这场有关生死、爱恨的战役。
十一攥紧衣服,意难平地道:“她怎么能这样做?!您为什么会喜爱这样一个人!”
谢玟抬起目光,火盆中蹿高的焰火不断地颤动,他意兴阑珊地笑了一下:“我又不知道他有病。”
十一呆住了。
“我既不知道他有病,也不知道他治不好。”
谢玟道,“我要是早知道他治不好,我就——”
黑衣青年和红头绳的女童目光熠熠地看着他,仿佛很期待他接下来的话。
谢玟却突然停住,罕见地露出一点寂寞的神情,低声自语道:“我就不去可怜他了。”
楼外响起喧闹的烟花声,小姑娘们推搡飘动的欢声笑语传进耳畔。
在时强时弱、烧尽相思的火焰晃动中,谢玟终于觉得这个火盆光芒太盛,连他的眼睛都有点酸。他忽地想起成华四十年,想起那个除夕、那个雪夜,还有之后的每一日温情相伴,他想起那个尚未长成的少年,冒着一死的风险拿起宝剑,挡在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