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唾沫流出来,流到了下巴上,他的脑袋向前耷拉,死气沉沉地在胸前搁上一会儿。
滴答一滴答,滴答一滴答。过了一会儿,这钟声使他清醒过来,好像这是一件
有用的东西,嗅盐或者阿摩尼亚,而不是恶毒的东西。
他注意到他的思想开起了小差。还不是十分厉害,但每隔一会儿他总会产生奇
怪的幻觉。有一回他以为他的脸是钟面,而他一直盯着看的对面那个东西则是他的
脸。连着两根指针的中心轴成了他的鼻子,靠近顶部的1o和2成了他的眼睛,他有
一把红色的铁皮胡须,一头的头,头顶上一只小圆铃充当帽子。&1dquo;嘿,我看上去
挺怪的,”他昏昏沉沉地呜咽道。他看见自己扯着脸上的肌肉,好像试图让钩在上
面的两根指针停下来,别再继续向前走,杀死对面的那个人,那刺耳的响声是他的
呼吸:滴答,滴答。
然后他又将这怪诞的念头驱走,他现那只是又一个逃避手段。既然他无法控
制那里的闹钟,他就想办法将它变成别的东西。另一个古怪的念头是,他受的这番
折磨是对他的一种惩罚,因为他要那样对付弗兰,将他牢牢地绑在那里的,不是毫
无生命的绳子,而是某种积极的惩罚的力量,如果他表示忏悔,悔悟到适当的程度,
他就能自动从它手里获得解救。于是他就一遍又一遍地在他那被堵住的喉咙里默默
地哀鸣,&1dquo;对不起,我再也不干了。这次就饶了我吧,我吸取教训了,我再也不干
了。”
外面的世界又回来了。这回是电话铃。肯定是弗兰和她哥哥,想看看他们不在
的时候他是不是回来了。他们现店门关着,肯定在店外等了一会儿,后来见他还
没回来,不知该怎么办。现在他们从那里的一个电话亭打电话回家,看看他是不是
病了,所以回了家。如果没有人接电话,那肯定是告诉他们,出事了。他们现在会
不会回来,看看他到底出了什么事呢?
但是,如果他不接电话,他们凭什么就一定以为他是在家里呢?他们怎么会想
到整个这段时间里他一直是在地下室里呢?他们会在店外再兜上一会儿,等他回去,
直到时间过去,等到弗兰真的焦急起来,也许他们会去报警。(但是那样的话得需
要几个小时,那还有什么用呢?)他们会找遍各处。就是不到这里来找。当报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