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几点都行?”
“嗯。”
“你不会睡着了听不见吧?”
“不会……”
6烽没说任何花言巧语,林君然却毫不怀疑他话里的真实性,想起这段对话,林君然双目微眯,在手机上翻出通话记录,找到最近的一通想也没想拨了过去。
跟中午时一样,几乎是刚一拨过去,那边就接了。
林君然握着手机的手微微紧。
大概是因为听不见林君然的声音,6烽试探地喊一声:“君然?”
林君然这才哼了声:“没睡?”
“……睡了。”
“真的?”
“嗯。”
“睡了接电话还接这么快?”
6烽解释:“听见就接了。”
“你再骗我?”
后面的几个字林君然没说,可透过他忽然拔高的声音,不难听出他语气中浓浓的不悦。
“真的睡了。”
6烽顿了顿,“睡得浅。”
为什么睡得浅,原因不言而喻。
再这么追问下去也问不出个结果,林君然索性换了个话题:“你几点起?”
他原本是侧躺着,说了几句话,觉得这个姿势挺不舒服,于是又坐了起来,把枕头竖起来,懒洋洋靠在上面,说话时,声线中流露出迷人的慵懒。
听不见男人的回应,他又“嗯?”
了一声,声音上扬。
一片漆黑中,6烽感觉耳朵有些痒。
他仰躺着,眼睛却往右边的枕头上看去,衬着手机屏幕照出来的微弱的光,他仿佛能看见什么。
那几年,一直到几个月前,每一夜他都可以听见这声音。
慵懒的,迷糊的,低喘的,嗔怒的……所有。
只有他听得到。
不必隔着手机。
“怎么不说话?睡着了?”
6烽回神:“什么?”
“问你几点起。”
想好回答,正要说出口,又听见一声“不要骗我”
,原先的话只能咽下肚子。
6烽说:“七点。”
林君然皱了皱眉,现在已经一点多,就算6烽没说谎之前真的睡了,可浅睡跟没睡也没什么区别了。
林君然勉勉强强打了个哈欠,淡淡说:“我要睡了,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