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头领拿捏的死死的,他看人很准,看出了钱四海是个雏儿,而且事情还挺急的。
这不好好砍一刀,多捞点银子,事后要被同僚笑话的。
钱四海还能怎么办,只能任人宰割,不过价钱谈妥之后,内宫监的一位掌司太监来的很快。
这个面色苍白,没有半根胡须的阴沉中年太监心更狠,直接要了一千五百两白银,这才答应三天之内把齐王的礼品送到景阳宫。
侍卫头领跟内宫监掌司,真不是故意为难钱四海,他们只不过是在按规矩办事而已,至少收了银子把别人的事情办妥当了。
如今的大楚,文官贪钱,武将吃空饷,克扣手下军卒的军粮。
皇宫的守卒、太监,只不过是上行下效,过手拿个九牛一毛而已。
在侍卫头领似笑非笑的注视下,钱四海感觉自己像个傻子一样离开。
那些所谓的礼品,除了五坛白酒目前不知价值几何,其余的东西加起来绝对不会过一百两白银的价值,这趟送礼简直血亏。
唉,算了算了,反正回到齐州城,这些额外的花费可以找如今财大气粗的齐王报账。
一行人回去的途中,钱四海回想起那些紫禁城的护卫们查验王府白酒时的惊诧模样。
他们看到黑色的酒坛时,全都眼神不屑,然而当揭开酒坛的泥封,嗅到那香醇无比的酒香时,一个个大为震惊。
纷纷斥道:“如此低贱卑劣的黑色酒坛,居然装着香醇的美酒,简直暴殄天物,就不能找几个洁白精美的官瓷好好装扮一番吗?”
这句话一直在钱四海脑海中回荡,令他茅塞大开,世人都以貌取人,买椟还珠的故事一直流传至今。
“钱大胖子,我明白了,我终于想明白了!”
钱四海兴奋的冲回福来客栈,找到刚刚醒来的父亲大吼大叫,兴奋不已。
“买椟还珠的故事,你还记得吗?”
钱大胖子可不是文盲,当即点头表示知道。
“咱们的白酒需要取一个好名字,而且得换上精美的包装,请京城有名气的人大肆宣扬,如此白酒的档次提升,必能热销,而且卖出天价!”
钱大胖子呆愣了半晌,随即冲上来抱住儿子的肥胖圆脸,狠狠的亲了一大口,高兴的大喊道:“哈哈哈,不愧是我钱大胖子的亲儿子,这脑袋真聪明,咱们老钱家后继有人了。”
挥手呵斥身边的众家丁、管事,“还不快去忙活,按照少爷的话去办,联系京城精美陶瓷商,打探京城名气大,且能为咱们白酒出声吆喝的人!”
……
两天后。
紫禁城,景阳宫。
咚咚咚!
往日清净的殿门外,来了一队小太监,这些人抱着三个黑色酒坛,抬着一些风干的野兔肉干,山猪腊肉干,一些菜谱,还有一小罐白如雪的精盐。
淑妃娘娘的贴身丫鬟茹儿,提着裙摆快步跑来开门,看到眼前的场面大吃一惊,尚食监派食物的日子还没到呀?
“各位公公,这里是淑妃娘娘居住的景阳宫,你们确定这些东西都是送给我家娘娘的吗?”
景阳宫已经被圣上贬为冷宫,虽然不至于饿肚子,但食物也是比较紧缺,单一的,从来没有过一次性送这么多东西来。
“就是送景阳宫的,错不了,这是九皇子殿下从齐州城托人进贡给淑妃娘娘的礼品。”
“茹儿姑娘请让开,我们把东西抬进去。”
茹儿也是个十七八的妙龄姑娘,跟玉儿一般大,当初楚天麒被贬离京就藩,淑妃娘娘放心不下,就把性格稳重柔和的玉儿派去照顾儿子。
茹儿看着一小队太监抬着东西进入院门,很快就醒悟过来,飞奔回去,口中大声囔囔道:“娘娘,娘娘,有大喜事!”
大殿里年近四十的淑妃娘娘,一身素白长裙,跪在佛像前敲着木鱼,正在礼佛,为卧病在床,远在千里之外的儿子祈愿。
亲生儿子卧病在床三个月了,她的内心每一刻都在煎熬,然而她是皇宫大内的一只金丝雀,还是失宠的。
不能去亲自照顾,甚至连看一眼都是妄想,除了每天礼佛祈愿,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啪嗒!
手中长串的佛珠线断了,佛珠散落满地,她的心猛的跌入谷底……
“茹儿,冒冒失失的,你这是干什么?”
淑妃娘娘从来不舍得对贴身丫鬟说句重话,两人早就相依为命,亲如母女了。
茹儿没觉察到淑妃娘娘不悦的脸色,三步蹦做两步,手里扬着一封书信,“玉儿从齐州城给您送书信了。”
“娘娘,九皇子殿下托朋友给您进贡东西来了,好大一堆,好些都是吃的呢!”
淑妃娘娘顾不得看书信,猛的起身,却因为跪的太久腿麻差点没摔倒,在茹儿的搀扶下,快步来到殿门看着外面一堆的东西。
“这……这是什么意思,麒儿的物件,给我一个最后的念想吗?”
淑妃娘娘泪如雨下,颤颤巍巍的拆开信笺看了起来。
‘敬爱的淑妃娘娘亲启,请原谅奴婢太久没有给您写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