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耀先说的是实情。
一年前,保安三团正式组建,江波担任保安三团团长。
组建同时,成立了保安三团情报组,郑耀先任组长,深入公共租界,搜集日军情报。
令江波没想到的是,
日本人就像提前得到了消息,对公共租界实施了严苛管理政策。
新进入并且长留公共租借人员,不仅要有保人担保,还要实名备案,报备工作和住址。
没有备案,一律逮捕。
除了外来人员管制外,与日本海军司令部、汇山码头有接触的地方,不再新聘用中国雇员。
进到重要部门卧底的路,也给堵死了。
要不是余则成提前半年到的上海,他也进不到汇山客运码头工作。
这样的管制,保安三团情报组情报搜集工作,举步维艰。
正是这个原因,余则成出事之后,只好唤醒已经沉睡三年的6风。
见郑耀先进屋,江波放下手中的钢笔,指了指会议桌前的椅子。“老六,坐。”
郑耀先“嗯”
了一声,坐在江波身前,而曾墨怡冲着江波点点头,转身离开。
作战室里,只有江波和郑耀先两人。
“团长,夜鹰晚上见我,我们的人已经送进了巡捕房,正找机会接近余则成。”
“就这个?”
江波仰起头,望向郑耀先。
郑耀先与江波相处一年,知道江波不喜欢拐弯抹角,接着说:“除了这件事,夜鹰说了他的判断,我觉得有必要向你汇报。”
“什么判断?”
江波挺了挺上身问。
郑耀先上身向前探了探,把6风刚刚说给他的,原原本本说给了江波。
江波听完,脸色微微一变,张开的手掌握成了拳头,
“日本海军和日本6军不仅有矛盾,还愿意争功。
结合余则成被抓,夜鹰判断很有道理。
山雨欲来风满楼,日本海军真要动手了。”
说完,握紧的拳头重重砸在桌子上。
见江波有些激动,郑耀先接着说:“团长,有一件事,我想不通。”
“什么事?”
江波握紧的拳头缓缓松开,语气也平缓下来。
郑耀先正了正上身,
“团长,日本人能在卢沟桥无端起军事进攻占领北平。我们为什么不能先下手为强,率先起进攻,把日本海军彻底赶出上海?
据我侦查,在公共租借的日本海军只有三千兵力。夺回码头,日本海军就失去了桥头堡,再想进攻上海,就困难了!”
听完郑耀先的想法,江波摇了摇头,“老六,五年前国民政府和日方签订了《淞沪停战及日本撤军协定》,国军在上海周围驻扎设防都不允许,别说向日本起进攻了。
除非,拿到日本海军正展开进攻上海军事部署的证据,才能师出有名。
不然,只能授人以柄。”
江波一番话,郑耀先清楚了缘由,叹了口气,
“团长,八字桥不远处就是日本海军司令部,我们时刻有人监视,这么久了没有现任何异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