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到晚净搞这些没有用的小动作,烦死人了!”
涂幼安越说越生气,甩着袖子道,“从前我只需要应付一个傻子就行,现在的我要应付一堆的人,我看那婚约还不如不退呢。”
“呸呸呸!姑娘千万不要这么想!”
白芷连忙反驳道,“咱们好不容易才逃出火坑可万万不能再回去了!”
涂幼安苦着脸,有气无力地说:“我也不想啊,可这些人比沈昱舟好不到哪儿去啊!单说贤王和那劳什子汝南王,他们俩当年也没少跟着沈昱舟一块嘲讽我胖,这会儿倒是装起好人了。”
“真不知道宁王知道自己那几个狐朋狗友在背后诋毁自己会是个什么反应。”
涂幼安冷笑一声,“我看若是知道了定然是狗咬狗一嘴毛。”
半夏听见这话欣慰道:“姑娘那日可是威风极了,只是听说那日分开后宁王直接进宫去了,也不知道他会说些什么。”
涂幼安冷哼道:“管他说什么,反正陛下肯定不会同意的。”
为了一个无权无势的皇子和定国公闹翻可没有那么划算。
白芷也跟着劝道:“我娘说了,迟来的深情比草贱,姑娘你这次可不绝对能心软了啊。”
“就是抱怨一下嘛,我才不会心软呢,我跟这人如今哪有什么情谊可言……”
涂幼安神色怏怏地靠在晃晃悠悠地车壁上。
过了好半天她满脸倦容地说道:“我记得退婚当晚爹爹和娘亲还一直安慰我,说什么退婚之事定会影响到我的清誉,恐怕以后婚事也不好寻觅……却没想到!如今这情况和我们当时预料的完全不同!”
涂幼安从车壁上离开,趴在炕桌上哼哼了两声:“你们说我是不是应该尽快找个人嫁了才行啊,感觉不嫁人的话一天到晚都不得清净。”
虽是玩笑话,可半夏却认真思索了一下,片刻后回道:“若是刚退婚那阵子可能还好,但如今这个时段只怕姑娘更是找不到什么合适的人家相看了。”
白芷听见这话不满道:“这话怎么说得好生奇怪,咱们姑娘要家世有家世,要人品有人品,要模样有模样,不过就是圆润了些而已怎么会找不到合适的人家。”
半夏无奈道:“姑娘如今被这些人架得太高了,家世好的公子在暗中博弈互相拉扯,家世差的公子不敢轻举妄动,而和咱们家世相当的更是不想趟这浑水。”
听到这里涂幼安忍不住小声嘟囔道:“就没有那种,有能力还深受陛下信任,并且完全不畏强权敢于抗争的——”
车帘突然被风掀开,露出了不远处写着明镜司三个大字的匾额。
涂幼安看着那三个字怔愣了片刻,随后猛地一下坐直,喃喃自语道:“怎么没有啊,这不是远在天边,近在咫尺吗……”
半夏和白芷都没听清她在嘟囔什么,只以为她是累坏了在那胡思乱想骂骂咧咧,却没想到回到府内服侍着涂幼安躺下后突然听她开口问道:
“你们觉得谢无妄这个人怎么样?”
*
被涂幼安惦记的某人坐在书桌前打了个喷嚏。
谢无妄并不怎么在意,继续翻看着桌上卷宗,喝完水后下意识拿出帕子擦拭唇边水渍,却在看清帕子的模样后沉默了片刻。
是涂幼安那日送给自己的帕子。
他没怎么犹豫将那帕子重放入怀中,随后拿出另一块帕子擦了擦嘴。
说实话,谢无妄也没想到这些亲王比自己想象中还要疯狂,他掐着手指算了下,涂幼安这半个月大概前前后后一共参加了十八次宴会。
看来定国公手中兵权的诱惑力确实很大,就连那几个没什么可能夺嫡的皇子都在蠢蠢欲动。
想到这里谢无妄继续看向手中密报,随后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派入肃王府的探子又死了一个。
死因是因为在肃王妃面前说了不该说的话。
反正谢无妄可不相信这个说辞,他同样也不相信一直对肃王妃爱答不理的肃王会在一夜之间成为什么爱妻如命的好夫君。
肃王去教坊司寻欢作乐的次数可是一点儿也不比他人少。
更何况那天晚上肃王妃失踪的事情本就疑点重重,偏偏肃王打着肃王妃的旗号不允许任何调查,明镜司也不敢轻举妄动。
但若是肃王妃被休或者出了什么意外,只怕肃王便可以光明正大地迎娶涂幼安了。
谢无妄抿了抿唇。
得快点揪出这个人的马脚才行。
第十九章
肃王坐在书房里听着暗卫汇报这几日的近况,片刻后他将手中书卷丢在桌上嗤笑一声:“我倒是不知道老六什么时候这么喜欢诗词歌赋了,小半个月竟然连着办了四次诗宴。”
“我不过才禁足半个月他便火急火燎地去求父皇赐婚,真是耐不住性子。”
肃王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桌面问道,漫不经心地问道,“父皇那边什么反应?”
半跪在地的暗卫沉声回道:“回殿下,陛下拒绝了贤王的请求并让他滚回府内好好反思,听说这几日顺嫔已经开始物色儿媳人选了。”
“顺嫔倒是个识相的。”
肃王冷笑一声,紧接眼底露出几分厌恶:“都说咬人的狗不叫,我这六弟还真是给了我一个意料之外的惊喜啊。”
贤王平日里看着又胆小又乖顺,除了跟着那老五天天寻欢作乐外看起来实在不打眼,没想到自己禁足后他倒是一个赶着和涂幼安拉近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