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准過來!」
一聲呵斥之後,顧言突然停下了腳步,看模樣像是在等著碰撞發生的那一瞬間。
然而就在碰撞發生的前一刻,顧言突然側過身猛地向上一跳,在眾人的驚呼聲中迅勾住了駕駛室的車門,雙腳已經穩穩的站在了踏板上。
緊接著,車門在行駛的情況下被拽開,顧言右手使力,臂間青筋暴起,猛地拽著那個男人一起滾下了車。
貨車失去了操控者,直接衝下了土路兩邊的斜坡,轟隆一聲翻在田地里。
未等莊念上前,顧言手底下的人就蜂擁而上,揪著男人將其按在了地上。
男人五官擰在一起掙扎著,似乎受了傷,身下流了一大灘血,他卻不覺疼似得掀開眼皮盯向顧言,嘴角扯著誇張的弧度。
莊念踉蹌的跑到顧言身邊,拉著胳膊前前後後的看著,「有沒有受傷,哪裡疼?」
見顧言粗喘著搖了搖頭,他忽然轉過頭一瞬不瞬的凝著那個瘋子,一雙溫和的眼眸里盛滿了怒意,冷聲說:
「綁起來,問問他還有沒有其他家人,報警,送醫院。」
幾個人卻沒有動,其中一個腳下挪了挪躲開流出的血,有些驚慌的看向莊念,「莊醫生,他,他好像不太對勁。」
莊念咬了咬牙,突然偏過頭攥緊了手。
這個人剛剛差點害死了顧言,現在卻要他去救他嗎?
他第一次不可控制的開始討厭醫生這個身份。
身後哪幾個人將瘋男人翻了個身,同時倒抽了一口涼氣。
瘋男人的髒衣服被尖利的石頭整個劃開,松松的肚皮上一道鮮紅的血痕正在向外冒血。
「莊,莊醫生。。。」
不知誰叫了他一聲,莊念順手脫了身上的白大褂,轉身將其團在手上壓在了男人腹部,並說,「拿擔架來,通知我們醫院的人,準備手術。」
手術台前,莊念為患者打了麻醉,做了止血準備縫合。
瘋男人腹部的傷口猙獰可怖,只要剛剛跌落的時候兩人位置調換,現在躺在這裡的人就會是顧言。
或者剛才的顧言稍一失誤。。。
莊念腳下一軟,倏地一晃,額頭上起了一層冷汗。
「莊醫生,沒事吧?」身邊的助手為他擦汗,詢問道,「您的手。。。」
莊念模糊的視線落在受傷,微微顫抖的軌跡在眼前拉著虛影。
他將手裡的東西交接給助理說,「縫合你來,我去休息一下。」
屋外天色漸暗,帶著鄉村應有的寧靜,仿佛那一場驚心動魄從未發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