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老夫人见言萝月急得语无伦次,忍不住笑了。
“看来,言大夫是没有看上老身这孙儿啊。”
言萝月更急了,“不是!不……老夫人,小女对南公子真的没有别的心思,还请老夫人明察!”
“言大夫先前没有这心思,现在呢?”
南老夫人突然变得认真,“我南家娶妻娶贤,从不论出身地位,且我们南家儿郎,没有一个纳妾的,风儿的父亲以及他的两个叔父,都不曾纳妾,所以我南家才能兄友弟恭,妯娌和睦,家风淳正。
“言大夫若是中意风儿,我南家自当以最好的规格礼仪迎娶你过门,视你如珍宝,且决不会拘你在后宅,你依旧能抛头露面,用你的医术治病救人。”
南老夫人的一番话,令言萝月倍感惊讶,她没想到南家会是如此通情达理的世家,这多少颠覆了她对世族大家的刻板认知。
只是……
“老夫人能与小女说这些,小女感激不尽,小女知道,以小女的身份,若能嫁入南家,已是小女几世修来的福分。”
言萝月言语间更加郑重,“只是,小女自邺城而来,肩负师命,背负懿旨,一切皆是为了璟王殿下。自从入了璟王府,小女的命运便与璟王殿下相连,殿下顽疾缠身、命途艰难,小女也绝不能在此时背弃殿下而去……不知老夫人,能否理解小女?”
南老夫人神色凝重下来,良久才道:“你的心思,老身懂了。”
南老夫人和南夫人的想法并未告知他人,就连南逸风也不知道,如今被言萝月婉言拒绝,两人也只当是南逸风没有这个福分,亦没有再提此事。
但是,言萝月回璟王府后,若弋将此事传达给了晏安,晏安又将此事禀告给了秦慕甫。
晚间,言萝月带着食盒进了吉沐阁,晏安直接将她引进暖阁。
男人的气色已经恢复了从前,正在灯下看边疆的行文。
言萝月把一小盅药摆在罗汉塌的小桌上。
“殿下饿了吧?先将药喝了,半个时辰后再用膳。”
秦慕甫放下手中琐事来到罗汉塌坐下,并未着急喝药,而是抬手揉着眉心,问:
“会按摩吗?”
“啊?”
“本王脖颈酸痛。”
言萝月听明白了,犹豫片刻,还是走到男人身后,伸出纤纤玉手在他的肩颈处揉捏。
“力道不够。”
“殿下若是酸痛得厉害,我可以为殿下施针,比按摩有成效。”
“不必,这样就好。”
秦慕甫闭着眼睛眉头舒展,长长的睫毛洒下一排阴影,嘴角微微勾着,看起来很享受。
“殿下近日很忙吗?”
“羌国增兵,边疆形势严峻,朝廷不想打仗,兵部一直在商谈,前些日子本王昏睡,耽误了些事。”
“殿下顽疾不愈,皇上为何还要派殿下负责边疆战事?”
“……因为两年前,本王触犯了龙威。”
两年前,那是衡王妃出嫁的日子。
言萝月识趣地没再多问。